可廖聞只是看了那陣法一眼,眉梢微挑,毫不畏懼地說道:「哦?竟是如此嗎……」
說罷,他的視線在人群中尋找,一眼見到被江作塵抱在懷中的牧雪,頓時眯起雙眼,眼中流露出的是莫大的興奮,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隨後,竟是兀自大笑出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他一手捂住額頭,似是無奈,又似是氣得發笑,「我以為他不過是個普通低劣的替身,卻忘了你江作塵是多麼痴情之人,虧你能尋得復活之法!」
隨後,他鷹一般的雙眼死死盯著牧雪,再度上前幾步。
牧雪一愣,與他視線相對,他怎麼也無法將此人和當年那個可憐兮兮的小男孩聯繫到一起。
江作塵目露怒意,上前一步將牧雪藏在身後,手中長劍轟鳴,只待索取敵人性命。牧雪亦是警惕,他抽出劍來,沒有老實地待在江作塵身後,而是同樣向前,站在了江作塵身側。
「廖聞,我們已經知曉你的姓名,莫要再在此地作亂,束手就擒吧。」牧雪開口說道,見廖聞眼中狂意,心中是說不上的滋味。他從未想到,自己幫助的人,竟會釀成如此大禍。這一切紛爭,竟是因自己而起。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廖聞並未恐懼,反而目光更加放肆,掃蕩過牧雪的面容,「你終於肯出現,終於來見我了。我等這一天,實在等了太久。」
「若知你今日釀此大禍,當年,我就不該與你相識。」
「是嗎……」廖聞面上的笑意漸漸消退,卻並未因牧雪這一番話放棄打算,「只可惜,待我要了江作塵的性命,便會帶你離開這個冷漠無情之地!」
廖聞說罷,將煞氣匯聚於手中,似是又將自己的力量注入,猛地將其拍進地面。剎那間,滿山的厲鬼仿佛受了刺激一般,雙眼猩紅,怒功而上。
江作塵和牧雪紛紛躍起,加入戰局,一邊逼退那些衝上來的癲狂厲鬼,一邊朝著廖聞的方向攻去。
兩抹白色穿梭於厲鬼之中,身影靈活,衣訣翩然,劍氣更盛。
廖聞自然不會讓二人輕易靠近自己,他抬手打了個響指,便有無數厲鬼自地里鑽出,將二人死死包圍。
江作塵與牧雪背對而立,護著彼此的後背,不讓對方受到分毫傷害。他們全然信任著對方,亦相信著手中之劍。有了冰魂的加持,江作塵的劍氣更加冰冷,猛然掃過,能叫周身地面結成寒霜,叫厲鬼痛苦咆哮。而牧雪雖然境界並無突破,但記憶回歸,他的劍法也比往日更加凜冽。
「江作塵護不住你。」廖聞攤手說著,面露嘲諷笑意,「當年他無法及時趕到,叫你喪命於魔修手中,難道如今他就能護你周全嗎?」
江作塵聞言,眉頭緊蹙,身形稍有一頓,但他手中的劍沒有絲毫猶豫,橫掃而去,斬落撲向二人的厲鬼。
廖聞所言,的確是江作塵心頭最痛的傷。他永遠無法忘懷牧青黎死在他懷中的模樣,他將牧青黎的死歸咎於自己的失責,也絕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