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廖聞的體內散發出白光,身體被切割成無數塊,隨著白光漸漸散落。他雙眸失了光芒,卻還是下意識抬起頭,尋找著牧雪的身影。
江作塵眉頭一皺,將牧雪擋在自己身後,遮掩了廖聞的目光。
「哈……哈哈……」廖聞發出斷續的笑聲,目露癲狂,卻也絕望。他氣息微弱,已如殘燭,「我獨獨沒想到……救了我的是你……殺了我的……也會是你……」
牧雪唇線緊繃,緩緩搖了搖頭:「我救的是一個無辜的孩童,但我殺的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鬼修。」
「是嗎……」廖聞說罷,便散作齏粉,隨風而逝,與那些厲鬼一同化作了縹緲的煞氣,四散開來。
已成鬼修,便再無輪迴。
末了,只留下一個不舍的眼神,卻被江作塵擋了個一乾二淨。
「那鬼修死了?」「咱們贏了!」
三宗弟子頓時歡呼出聲,清濤宗弟子和歲寒宗弟子也再顧不上先前的恩仇,甚至相擁在一起。
不遠處的澹無為也鬆了口氣,他是聽從江作塵的指令將燭無煙引開的。他們故意用陣法困住了燭無煙,在燭無煙體內留下了一縷若隱若現的靈力。
按照江作塵的計劃,那燭無煙是廖聞的鬼奴,若是他想療傷,必定需要廖聞替他傳送煞氣,那縷靈力便能順著煞氣尋其來源,找到那個如同修士丹田一般流轉煞氣之地。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廖聞居然直接放棄了燭無煙,將其吸收,更方便了他們的計劃。
「不愧是師尊啊……」澹無為嘟囔著,打了個哈欠,「這下終於可以安心當鹹魚了。」
牧雪望著那漸漸散去的黑氣,看著天頂烏雲消散,心底的石頭也落下地來。
他轉頭看向江作塵,目光欣喜,若不是周圍聚集著太多的人,他恨不得撲過去將人抱住,好好親熱一番。
江作塵的嘴角也難得帶上幾分淺淺笑意,他伸手撫摸上牧雪頭頂,輕聲說了句:「做得很好。」
「都是師尊教得好。」牧雪莞爾一笑。
兩人視線交錯,竟是叫外人都不敢上前一步,生怕打擾了他們之間的氛圍。
牧雪耳根微紅,上前一步,正打算與江作塵相擁時,卻忽地停滯了腳步。
他的瞳孔漸漸放大,雙手不停地發顫,眼底流露出幾分從無人見過的驚恐與害怕。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他的丹田爆發而出,流竄向四肢百骸,夾雜著數不清的疼痛,千刀萬剮地落在他的身體之上。
刀割、毒發、撕扯、窒息……
那些曾經落在牧青黎身上疼痛的記憶,隨著丹藥效果的散去,一股腦的回歸了牧雪的魂魄之上。
「疼、好疼……」牧雪面色慘白一片,冷汗順著額頭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