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歲,確實是大姑娘了。
那又怎麼樣呢。宋眠風心想,他當然希望枕月可以找到一個愛她的人,可如果找不到,也沒關係,總歸有他寵著,他的枕月可以永遠當個小姑娘。
送走宋枕月,宋眠風打起精神回去面對宋父宋母,還有陸飲鴆。
宋紹臣喝著宋枕月泡的茶,老大不高興的皺著眉頭。
宋眠風看了一眼邊上坐著的陸飲鴆,見他兩三句就把話題引到茶上去,哄得宋紹臣鬆了眉頭,突然覺得這人挺有意思。
不過比他年長兩歲,卻和他的父親興趣相投成了忘年交,這個年輕人的身體裡像是住了一個蒼老的靈魂,叫人有些好奇,也有些,想要更深的去了解探究。
宋眠風安靜的坐在一邊聽兩人聊茶,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陸飲鴆。
陸飲鴆很瘦,像是常年病著的人,形相清癯,卻並不讓人覺得他虛弱。他精神很好,眼神明亮,面容俊朗,眉如山稜眼似水波,不笑時清冷如月,笑起來時又溫潤如玉,明明極為矛盾的氣質,卻在他的身上毫不奇怪。
宋眠風突然就理解了宋父為什麼會這麼欣賞喜歡陸飲鴆,還特意把人帶回家做客,介紹給他們兄妹認識。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換做是他家裡有適齡的兒女,他也想把人拐回家,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宋眠風捻了捻指尖,沉寂已久的心,動了。
他有種直覺,陸飲鴆應該和他是同類。
那他,要不要試試?
宋紹臣跟陸飲鴆聊得正興起,瞥見宋眠風給他倒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無事獻殷勤,肯定有問題。
宋眠風裝作十分自然的,替陸飲鴆也倒了茶。
宋紹臣看看陸飲鴆,又看看自家兒子,笑了:「瞧我,拉著你陪我喝茶有什麼意思,年輕人就該出去出去走走逛逛,消消食。」
這個理由聽起來有些牽強,陸飲鴆心裡尷尬,又不好直接拒絕拂了宋紹臣的面子,就看向了宋眠風。
宋眠風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笑眯眯的接話道:「江邊風景很好的。」
陸飲鴆無言,起身跟著出了門。
宋家是坐落在平潮路沿江的獨立老宅,白牆烏瓦,小橋流水,景致宜人。
陸飲鴆跟宋眠風沿著江邊散步,兩個人走得都不快,雖然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但至少並肩這麼走著,看起來倒有幾分散步的悠閒。
宋眠風心裡不記事兒,轉眼就把叫人叔的尷尬忘沒影了,主動開了口:「能叫你名字麼。」
他慢吞吞的補充了一句:「叫哥有點奇怪。」
一向都是別人叫他哥,哪有他叫人哥的時候。
陸飲鴆「嗯」了一聲。
宋眠風笑了,他長了一雙極好看的眼睛,眉目清朗,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彎,睫毛修長,投下淡淡的陰影,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眼角一顆淚痣,是蝴蝶身上的花紋,叫人心生驚艷。
宋眠風問:「是哪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