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風笑:「我那時候要參加一個比賽,就拿著相機去S戲找模特。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形象氣質都特別合適我要拍的主題,就問他願不願意給我當模特。」
「那時候傅青山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大一新生,身價可便宜了,找他當模特一杯奶茶就夠。」
「後來就熟了。」
陸飲鴆有些好奇道:「你不是不怎麼拍人像?」
「以前拍,什麼都拍,百無禁忌。」宋眠風嘴角還掛著笑,只是垂眸掩去了眼裡的情緒,半真半假的道,「後來發現還是拍點自然風光比較有意思,就不怎麼拍了。」
陸飲鴆倏然想起了什麼:「……之前還讓你幫忙拍證件照。」
「又不是不拍,總有例外。」
「比如工作需要。」宋眠風抬眸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揚,很輕的笑了,「和你。」
陸飲鴆看著他,慢慢的笑了:「我的榮幸。」
喝完奶茶,宋眠風帶著陸飲鴆逛學校。
雨還在下,宋眠風要拍照,兩個人就撐一把傘。陸飲鴆撐著一把傘,手裡還拿著一把傘,宋眠風的那把。兩個人走得也慢,走走停停,從圖書館逛到美術館,就邊拍邊逛了半個多小時。
美院的美術館很大,七層樓,從下往上,各種專業的學生、老師、大家的作品都有。
宋眠風帶著陸飲鴆參觀,給他講解介紹。在三樓攝影展區的時候,還特意找出自己的作品給他看。
有學生時代參賽獲獎過的作品,也有後來學校收集的他拍攝的一些作品,占據了攝影展區的一角。
「看,那邊那幅,傅青山。」宋眠風指給他看,「主題是擺渡,我第一幅拿獎的作品。」
「其實現在看,拍得很不成熟,我覺得它之所以一直擺在這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傅青山現在紅。」
照片裡的青年姿態隨意的坐在船頭,老舊的獨木舟,濃墨一般化開的夜色。月寒山蒼,渡船頭擱著一盞燈,成了整張照片唯一的暖色調。
青年的眉眼帶著年輕人獨有的稜角分明,卻又被燭火和月色映襯得面容沉靜又柔和,視線落在遠處,透出幾分看破紅塵的無悲無喜來。
陸飲鴆看了許久,才開口道:「是因為你拍得好。」
「你總是誇我。」誰不喜歡聽誇獎的話呢,宋眠風也喜歡啊。笑意爬上眉梢,眼眸彎彎,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沒那麼好。」
陸飲鴆順著看到了旁邊的照片:「那幅牡丹亭,不像是傅青山。」
擺渡的旁邊掛了一幅色調對比極其鮮明的照片,照片的名字是牡丹亭。漸變的紅色光暈下,手持摺扇的花旦,背身回望,仿佛有咿咿呀呀婉轉淒切的戲腔破開畫面傳出來,扮相妝容艷而不俗,眉眼靈氣十足。
宋眠風沒想到這張照片還掛在這裡,楞了一下,才開口道:「那是傅青山的室友,傅青山不適合扮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