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山沒有說是什麼事,陸飲鴆卻聽明白了,說的是夏春見。
「原本是想等到母親祭日的時候……」想到宋眠風,陸飲鴆自己都沒察覺到唇角那抹溫柔的淺淡笑意,「夏春見的事,是眠風做的。」
孟玉山問他:「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就到此為止吧。」
孟玉山語氣複雜:「你倒是心軟了不少,因為眠風?」
陸飲鴆笑了笑,沒接話。
孟玉山吹了吹茶水,徐徐飲下一口:「你的事,他知道多少?」
「他全都知道。」
孟玉山「嗯」了一聲,抬眸看向他,仿佛越過漫長的歲月,又重新看到了小小的瘦弱的他連抱在懷裡都不敢用力的那個孩子。
上天垂憐,不足月的嬰兒如今也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人,撐起了一方天地,替別人遮風避雨。像是無根的浮萍有了牽掛,心裡有了人,心也就定下來了。往後的日子,就算他和夫人百年之後,陸飲鴆也會好好的活著,並且還會有很長很好的一生。
這麼想著,他的眼神就越發的溫藹起來:「你母親祭日那天,帶上眠風去祭拜一下吧。」
「我想,她會很高興的。」
……
宋眠風陪孟老夫人散完步回來,出了一身的汗。他這個人夏天怕熱冬天怕寒,回到房間洗了澡吹上空調,才覺得從熱空氣里撿回了一條命。
陸飲鴆已經洗過澡了,穿著寬鬆的睡衣靠坐在床頭看文件,身上帶著清爽的薄荷香氣,宋眠風躺在他邊上,舒服的喟嘆了一聲:「活過來了。」
陸飲鴆摸了摸他的頭髮,修長的手指從發梢里穿過,動作輕柔的撫過耳側,鬼使神差的,陸飲鴆捏了捏他的耳垂:「頭髮還有些濕,去吹乾。」
「不去。」宋眠風臉上還帶著吹風熱氣的餘溫,被他曖昧的動作撩得心裡火氣騰騰,只有空調能稍微降降溫,「我死了。」
「剛才不是還活過來了嗎?」陸飲鴆語氣無奈。
「現在又死了。」宋眠風側過身,望向他,「你知道這叫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