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用擔心。」陸飲鴆說,「我帶你去祭拜她,讓她看看我共度餘生的愛人帥氣又優秀,比之她當年,我可是有眼光多了。」
已經過去許多年了,如今上一輩的恩怨也了結了,前塵往事,塵埃落定。他想,如果孟搖光泉下有知,應該也是高興的。
宋眠風安靜的聽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露出一個輕淺溫和的笑意來:「聽起來這應該是一件高興事。」
陸飲鴆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嗯」了一聲。
雨還在下,比來時還大了些。
近三個小時的車程,車停在了一處花園式小陵園前,郊外,地方偏僻,環境清幽。
如果不是陸飲鴆帶路,宋眠風還以為這是誰家精心打理的花園。因為雨下大了些的緣故,宋眠風和陸飲鴆各撐了一把傘,陸飲鴆走在前面,宋眠風跟在後面。青石板路兩道種著常青的松柏,沿著小路走進去,視線開闊,入眼是一片白色的滿天星,一蓬潔白無瑕的細小花朵松鬆散散聚在一起,沾上水色的花瓣似乎開得更盛了些,花梗纖細青綠,在風雨中微微搖曳,亭亭玉立。
花叢里一條鵝卵石小道鋪向墓碑,陸飲鴆一手撐傘,一手抱著一捧花店裡買的包裝精緻的滿天星,放在了墓前。
「……媽,我帶眠風來看看你。」陸飲鴆站在墓碑前,緩聲道,「就是上次跟你提起過的,我男朋友。」
宋眠風撐著傘站在一側,對著墓碑慢慢的鞠了個躬:「阿姨,我叫宋眠風,S城人,職業是個攝影師,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他們老人家千古,家裡親人只有父母和一個妹妹,身家清白,品行端正……」說到這,他抿了抿唇角,認真道,「我跟飲鴆是二月底認識的,六月中旬在一起,到今天五十三天了。」
在車上打好的腹稿差不多就這些,想了想似乎都交代得都差不多了,宋眠風偏頭看了陸飲鴆一眼。
陸飲鴆在笑。
他沒想到宋眠風會說這些。
像是跟戀人初次上門見家長,不等人查戶口,就自己倒豆子一樣的把身家背景倒了個乾淨。
宋眠風被笑得有些微惱,握緊了傘柄,瞪了陸飲鴆一眼,那模樣,像是在說「你都不幫我說兩句話嗎」。
陸飲鴆收斂唇邊笑意,輕咳了一聲:「嗯,我們在一起五十三天了。見過外祖父外祖母和您,就算是過了明路,誰都拆散不得我們了。」
宋眠風站近了些,和陸飲鴆並肩站在墓前。
雨水連成線從傘面滾落,隔開一道水簾,兩道挺拔的身影對著墓碑鞠了一躬,然後循著來路,並肩而來,攜手同去。
只有幾聲低聲交談散落在雨聲里。
「陸先生,你上次來祭拜阿姨,是回B市的時候吧,怎麼我都不知道那時候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遲早的事。」
「那可不一定,如果我看了信不來找你呢。」
「那我去找你。」
「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