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屹周一直有關註明溯。從警校畢業後,明溯進入京市刑偵支隊,屢破奇案,後續在陳年重案組、特別行動隊組和禁/毒支隊都擔任過極其重要的角色。
從少年到青年,明溯性格更加內斂沉穩,目光總是冰冷寡淡的。就像月亮收斂了柔和,只將一縷薄霜灑向人間。
溫和的面容曾被冷淡的氣質掩蓋,如今睡眠中,這份柔軟竟輕易展現在他面前。
許屹周眸中暗光浮動,心再次複雜地攢成一團。
事實上,明溯睡得很淺。
許屹周回家的動靜不大,但只是微不可見的腳步聲,就讓他瞬間清醒。
許屹周家無疑是狼潭虎穴,他不可能放下警惕。完全能感受到自己在被一道複雜又炙熱的目光審視,明溯呼吸節奏不變,依舊是熟睡的模樣。
他當然知道,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通過何征的嘴和陰暗旮旯里的監控攝像頭展現在許屹周面前。
明溯對自己的演技其實沒自信,但對許屹周的心思,琢磨得透徹。
許屹周留下他,就說明他心裡對他還是有幾分執念和真心的,他願意冒這個險是偏執的占有欲作祟。
他雖然多疑,卻是會自欺欺人,不斷自我說服的。
因此只要他不在許屹周心腹面前露餡,即使是演技拙劣在許屹周面前出點兒小錯,許屹周都會自己替他找藉口的。
就像今天無意間嫻熟處理腰腹的傷口,這不能說明他沒失憶,說是太熟悉包紮形成了肌肉記憶是能糊弄過去的。
因此他沉穩著心繼續裝睡,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醒來。
直到一雙手輕輕攔住他的腰和腿彎,將他抱起,明溯仿佛被摁到了傷口,蹙眉輕嘶中睜開眼,目光惺忪而迷茫。
「許……」他下意識揪住了他的衣領,懵然啟唇,抬眸觸到男人冷淡的目光,手指顫了顫。
明溯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被他放到臥室大床上,重心驟然失調,他攥住許屹周的手腕,以此來獲得安全感。
許屹周目光在他那纖細的手上停滯了一瞬,順勢捏住他手掌,摩挲著他的掌心,上面的傷痕和握槍的薄繭,粗糲分明。
不知怎地,大腦中一閃而過明溯身穿警服的畫面,許屹周的心猛然被揪起,心底翻湧出一絲偏執。
許屹周目光泛著危險的曖昧,手掌掐在他後頸,迫使明溯貼近他,喉結滾動,嗓音里透出喑啞的欲:「聽說我不在家時,你很想我?」
明溯被他強勢而肆意的舉動嚇得渾身一僵,眼眶瞬間發燙髮紅,蓄滿淚水,聲音略帶幾分顫意:「是,是想了。」
頓了頓,他強忍淚水,順著他的力,將臉埋在他衣襟。
方才許屹周到家就進了客廳,沒來得及脫掉外套。皮製的黑色高領大衣,硬得磨臉,浸著夜的涼意,還夾雜著幾分濃郁嗆人的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