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剛剛在包廂里,雖說四個人都湊在一起聊天,可何樂看得很清楚,兩人都只會在他和夏同挑起話題的時候才開口,從頭到尾就沒和對方說過話,完全像是多年未見不熟且尷尬的樣子。
所以何樂本能地以為他倆早就不合租在一塊了,也就跟著有些不太理解紀星為什麼剛剛會突然提前離席。
「那剛剛在裡面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跟他說?我還以為你們好久沒見了。」
紀星將頭低了低:「不知道,可能我有病吧。」
「你確實有病。」何樂立刻點了點頭:「當年我就覺得你有病,方橙脾氣太好了,要是你跟我這莫名其妙地犯軸,我非得跟你打一架才算完。」
紀星沒有出聲,低著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是一聲自嘲:
「我倒寧願他打我一頓。」
何樂見不得他這幅樣子,卻又說不出什麼狠話來,只好問:「這麼久了你也沒告訴我你倆當年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突然就那樣了,你真有什麼事在心裡過不去就找他問清楚吧,真打算一輩子憋心裡?」
紀星先是點了下頭,又坐在那裡沉默了幾秒,最後搖了搖頭,看向何樂:
「等我放下吧,放下了那就是過去式了,到時候你要還好奇,我當故事講給你。」
何樂眼皮跳了跳,有些認真又有些懷疑地看著紀星:「你能放下?」
紀星把頭轉了過去,看向車窗外的街道,安靜了幾秒後,慢慢吐出兩個字:
「我能。」
*
這晚後來夏同喊了代駕,他喝酒向來醉的快醒的也快,等代駕來的時候,他已經快清醒了,方橙倒是有些喝多了的樣子,夏同本來給方橙也叫了個代駕,誰想到人都到了,夏同扶著喝醉的方橙,問他住在哪兒,方橙卻皺著眉,臉上的表情似乎極其不樂意,嘴裡斷斷續續喊著:
「我今天不想回去。」
最後夏同拗不過他,實在無奈,只好和人家代駕師傅道歉,付了錢,然後把人拖回了自己家。
夏同不太會照顧人,本想把人衣服脫了塞到床上的,但是臨了了又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方橙在包廂里跟他說的話,突然就有些愣住了。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沒怎麼了解過同性戀,也不知道同性戀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從前不知道也就算了,都是光著膀子在宿舍一起洗過澡的關係,可現在突然知道了這茬,反倒讓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最後,夏同把方橙的外套脫了,拿熱毛巾給他擦了把臉,蓋好被子,自己一個人抱著個毯子跑去外面沙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