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種心情的來源也沒有什麼根據,但好像如果戴著和對方有關的標記物,就又得到另一重安心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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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榭早早起床洗了個澡,又換了一套清爽的衣服才準備出門。
Omega 本來就顯年輕,他才畢業兩年,又沒有受過什麼摧折,這時打理好了之後簡直像個出門兼職的大學生。沈榭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有些不滿意,又用手指沾水壓了壓劉海,然後順著下眼瞼抹了一把。
昨晚他重新翻出了之前大學時做過的作品集,又修修改改添補上這些年來畫過的新圖,不知不覺弄到很晚,仔細在頁邊貼上最後一張標籤才發覺時鐘指針已經划過十一點。
平時如果 Alpha 不來,這個點已經是他洗漱上床的時間了。
葉沉後來就一直沒有再發信息過來,也不知道今晚有沒有喝酒。
沈榭皺了一下眉。葉沉從很年輕的時候就一心撲在公司事務上,飲食不規律的關係腸胃也一直算不上太好,他跟對方在一起這些年,家裡也被助理叮囑著備齊一份各色藥片和醒酒茶配方。
然而等到想要發條消息過去,手指觸到屏幕的一刻又頓了一下。
他在很久以前就意識到這一點:一次兩次的越界是可以被欣賞的可愛,次數多了就只會是逾矩不聽話的麻煩了。
這種生活上的細枝末節對於理應只有肉體關係的兩個人來說總是顯得過於親昵,無論如何,被豢養的小寵物總該認清自己的地位。
何況只要自己不主動去觸動那條界線,他與葉沉自然可以繼續相安無事。
沈榭大學念的那所藝術學院名不見經傳,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坐落於本市,又有一筆豐厚的助學基金解決他當時的燃眉之急。
畢業之後當時的同學四散天涯,沈榭自己也沒有再繼續深造,在蓮水灣居一住幾年,關於那段時光的記憶已經不知不覺模糊很多。
但如果此時再回首往事,他還是會承認自己是在那裡度過了人生中最為無拘和快樂的三年。
夏天到來的時候林蔭道下會灑滿碎金一樣流動的陽光,通往畫室的道路上總是有群鳥鳴囀呼應,隱入枝葉間的飛翼都是靈動自由的形狀。
他們理應從那裡奔赴天涯各地,在未來的人生里兌現更多的靈感和夢想。
然而實際上如今同學之間偶有聯繫,也或多或少有人流露過對他的羨慕。
畢竟底層美術生事實上並不是很容易找到一份稱心的工作,相比輝煌的展廳和高級畫廊,廉價勞動和無效反覆才是很多相關專業畢業生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