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葉沉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為難,只過了片刻就沒什麼表情地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過來坐。」
哦。沈榭很乖地走過去,在 Alpha 身邊一個身位的地方坐下。
之後葉沉就沒有再說什麼,很專心地低頭在手機平板和筆記本之間切換。Alpha 專注工作的樣子其實很有魅力,沈榭沒有其他事情做,只能偷偷打量身邊的人。
哪怕是在自己家的客廳,對方的身姿也是挺拔利落的,從早上起來就對著鏡子修飾好面容,襯衫也一絲不苟穿好扣緊。
只是最近天氣熱,Alpha 就沒有穿外套,折起一折的袖口露出一小截手腕,肌肉的線條就很流暢地隱進布料里去。
冷不防葉沉伸手過來攬了他一下:「不用坐那麼遠。」
Omega 只小心地挨了一小半身子在沙發上,只是餘光瞟到都覺得累。
圈人過去的動作也不算輕柔,Alpha 的手很隨意地按在沈榭的腰上,把人拉近的時候卻忍不住分了一下神。
——沈榭是軟的。
這個想法忽然出現在腦海里。在這個難得安閒的上午,從很多無意義的工作里抽出神識的一瞬間。
很多念頭就好像一下子超越了對客觀事實的描述,反而連帶著勾起很多關於顏色和味道的記憶。
遲遲的暮春,濕黯纏綿的雨夜,幽深長巷裡的潔白到耀眼的白蘭花,還有晨曦初露時從檐上撲翅而去的白鳥。
葉沉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對這種過分潮濕濡軟的意象其實並不太熟悉,只是葉母小時候長居南方,偶爾也提起過故土風物。
沈榭來到這間別墅的那一天其實是下了雨的。
很輕飄的一陣小雨,那天因為臨時跑基金會的事情,他後來還額外加了班,晚上走出公司大樓的時候剛好迎上那樣一陣淋漓的水霧。
因為下午意外遇到沈榭,他提早讓司機下了班,這時自己去地下車庫開了車,從公司內部道路轉上主幹道時看見遠遠的路燈下面等待過街的行人,半邊肩膀和雨傘上都跳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於是忽然就又想起那個被自己帶回家的 Omega。
——怎麼會在這時候想到這些呢。
客廳里的光線充足而明亮,落地窗兩側垂墜的窗簾被沈榭很精心地用絲帶紮起來,在視線里划過一個柔軟的弧度。
午夜時分 Omega 瘦削到蒼白的後背還歷歷在目,好像一幅鑲嵌在巨大窗格里的裝飾畫,那一天握在手裡的肌膚卻是柔膩而溫暖的。
沈榭對於情事一直都是順從多過主動,三年來好像都沒有怎麼變過,每每放不開似的低著頭闔著眼,但葉沉一時想起這個人迷亂昏沉時迷迷糊糊依靠過來的樣子,還是會湧起一陣心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