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三年來一往情深的慣性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忘記。
沈榭想,葉沉或許可以很快忘掉他,說到底對Alpha這種性別來說,這一個Omega和下一個說不定也不會有很大的不同。
但他沒有辦法當做那些過去的依賴和企盼都不曾發生。
其實把手抽出來的時候沈榭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沒想到的是葉沉的手指在他手腕上滑了一下,居然不算太滯澀地鬆開了。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Alpha的聲音有些低,兩個人的目光沒有交接,但他似乎還是聽見對方嘆了一口氣。
「可以。」隨後葉沉說,「但是不能洗掉標記。」
Alpha似乎只是失神了一瞬,然後就恢復了那種冷靜理智的精英風範,緊跟著具體強調:「一年內不能洗掉標記,餘下的之後再談。
「這期間需要的抑制劑我會提供,不需要你去找那些亂七八糟的。」
說到這裡葉沉仿佛頓了一下,最後給這段話加上一個籌碼:
「如果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沈榭是到了這時才有些不合時宜地想笑。
其實他當然也有很多話可以對葉沉說,甚至在此之前他也曾經這樣期望過,試過把自己攤開來給Alpha看,在每一個情難自禁的時候試著更多地祈求一些什麼。
在先前葉沉提到「你喜歡小孩」時,他幾乎愣了一下,然後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就湧出一些酸澀的歡喜。
原來在Alpha的眼裡,他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哪怕他自己都不確定這些溫和的善意是不是存儲不多的展示品。
原來他也不是沒有保護好自己。
只是這樣的努力依然沒有能為他帶來自己所期望的東西。
大學城的房子不比蓮水灣居寬敞舒適,發情期交纏的信息素又太過濕黏,其實那幾乎是一個Omega最為搖搖欲墜的時刻。
然而最後他還是聽見葉沉在這段談話的最後提出了一個交易。
照我說的做,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他的Alpha從來身居高位,給出的每一個籌碼背後都是篤定的自信,而其他人似乎只需要聽從就已經足夠。
所以過去的三年和這一刻又有什麼區別。
停在這一刻,至少他的退場還不算完全的狼狽。
沈榭終於還是笑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