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因為這樣事情才更加荒謬。
事實上葉沉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不是一個可以簡單定義的「壞人」,甚至就是說那種「隨意安排」他的狀況,實際發生的次數也並不多。
然而一次兩次就也很容易看出這一點,在葉沉看來這些都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所以當然也從來不會給他什麼解釋。
沈榭想,自己真是和葉沉相處久了,得寸進尺的念頭在心裡埋了這麼久,一旦發現Alpha對自己的態度並不只有一開始以為的義務牽絆,就立刻被養得冒出一點頭。
事情也就是到這裡才徹底糾結著走進沒有辦法轉圜的局面。
他對葉沉的感情很複雜,葉沉對他的態度可能也同樣不是簡單幾句話可以概括。但從決定離開Alpha的那一天開始,沈榭就知道此刻展現在他面前的生活才是他曾經嚮往過的樣子。
他不知道葉沉之前是怎麼找到他,這時對方口中的「張總」又是怎麼知道這一點,或者怎麼想像了他和葉沉之間的關係。
但那些都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
沈榭推開椅子起身,想要招呼侍應生結帳。
這一晚他最終也沒有吃多少,但精力都花在應付對方兜的圈子上,居然也沒有感覺到很餓。
眼下西式餐廳的燈光不算太明亮,其實夜深之後很難不蔓生出一些類似曖昧的氛圍。沈榭一開始抱著談工作的想法過來赴約,雖然預先貼了阻隔貼,但也是到現在才感覺到周邊那種像實質一樣壓迫過來的戀愛氣氛。
雖然公共場所不會有亂放信息素的現象,但環境空氣這種東西有時候確實說不清。
剛剛轉過身的時候視線里稍微晃了一下,他以為是目光停在明暗交界的地方太久留下的殘影,結果剛要抬手的時候聽到身後的人如影隨影追上來的聲音。
人會剝落面具露出真相一定是因為心裡篤定自己不會輸,沈榭甚至在這一瞬間還忍不住思索了一下,那個張總到底是給了多少。
然後他就聽到對方說:「你以為張總只是準備了這個信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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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這裡好像就畫下一個轉折,到了某個臨界點。
沈榭有些記不清那幾秒里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是划過腦海的念頭裡未必沒有對葉沉的怨懟。很自然的,在整個機體面臨失控的時候沒有辦法再去保有那麼多克制的理智。
比如雖然今天這個狀況可以說是因為葉沉而起,但其實在過去的三年裡如果沒有Alpha的庇護,他第一次直面類似情況的時間可能還要早上更多。
再比如其實今天這場會面是經過他自己的考慮才答應赴約,有希望接到新的穩定委託當然很值得高興,但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可以說因此才稍微地欠缺了一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