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男人形容清雋,眉目深邃,那雙眼睛是漂亮又清透的黑。他穿一件黑色襯衣,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衣袖也挽了起來,深色襯得他氣質清絕,他姿態閒散地坐在那裡,卻仍舊顯得清俊挺拔,像是一塊磨去了稜角、溫潤又泛著光澤的玉。是明霽。
何嶼渡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冷靜下來想想,那晚是他送明霽去的醫院,是他守著明霽做完檢查,根本不是新聞報導的那麼嚴重。
可是新聞怎麼會說明霽重傷癱瘓?
他拿手機點開瀏覽器,搜了「明霽車禍」的關鍵詞。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瀏覽過那些新聞文字,「肩部粉碎性骨折、腦震盪、脊椎骨折等嚴重傷情,仍在昏迷中」的字樣映入眼帘,他握緊了手機,又鬆開,都恍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那天晚上,和新聞,到底什麼是真的?
「怎麼回事?」連雲舟見他神色怔愣,撞了撞他的手肘。
「是我同學。」
「放屁,我們學校哪有這種神顏……」連雲舟的話說了半截,反應過來了,「行舟的?」
何嶼渡高一下學期轉學來瞭望舒中學,和他成了校友,他還挺高興。後來知道何嶼渡是因為被同學孤立然後才轉學過來的,連雲舟還氣得在行舟的貼吧發了好幾個帖子,罵他們,不過都被管理刪帖,還被舉報封了號。
「嗯,就是把我的玉龍環佩撞碎那個。」
「他啊!」連雲舟看了眼他的照片,又看看地上那堆木料,「這事兒這麼玄嗎,定製了的木雕,就出了車禍半身不遂……那他弟弟還有心思給他送木雕啊?」
他小聲嘀咕:「還不如拿這錢去找個靈點的廟拜拜,添點香油錢。」
王見山沉默了半晌,才語氣複雜地問:「小渡,你同學這事……跟我們店的木雕有關係嗎……」
「子不語怪力亂神。」何嶼渡搖了搖頭,「你別想太多。」
要是拿個木雕貼個生辰八字詛咒人都有用,那那麼多求神拜菩薩的人,不個個都能心想事成?
王見山心裡打鼓:「我還是把單子退了……」
何嶼渡問:「這個老闆叫什麼名字?」
「明棠。」
何嶼渡又問:「之前那個木雕雕好以後,拍了圖存檔的吧?」
王見山點頭:「拍了的。」
「你發給我一下,我問問明霽。」
何嶼渡拿手機點開微信,翻到了明霽的微信。
哦……明霽還在重傷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