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和何秉燭住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萬柳望園。
那裡的房子寸土寸金,大平層里的複式頂樓,整個二樓的都給了何嶼渡,他的臥室、書房、工作室、畫室……但何嶼渡卻不喜歡那個家。
何秉燭和席玉工作太忙了,天南地北的飛,參加比賽、參加各種珠寶展、和其他設計師交流學習、去採風尋找靈感……小時候,家裡總是只有他和家政阿姨,他只能抱著自己的玩偶,一遍一遍地打電話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後來何知望就搬了過來,他讀書的時候,就住在萬柳望園的房子裡,他寒暑假,就跟著何知望回扶光山下的莊園。
現在何嶼渡一直跟何知望住,何秉燭和席玉已經不那麼忙碌於工作了,但是他們倆的性子好像天生就是閒不下來的,兩年前他們在偏遠的山區捐助修建了一所小學,這兩年他們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山區住著的。
他們一手幫扶著希望小學步入正軌,也會給孩子們上課。何嶼渡有時候看到他們朋友圈發的照片,會很羨慕那些被他們牽著、抱著的孩子們。
但何嶼渡已經大了,他不再是那個晚上哭鬧著要找父母的小孩子了。
「回來了。」席玉看向他,眉宇間有些疲倦,但還是朝他笑了笑。
「爸說你這兩天感冒了。」她拿起茶几上的保溫壺,倒出一杯溫熱的薑湯,「怎麼出去這麼晚才回來,給你熬了薑湯,喝一碗再睡。」
何嶼渡把手裡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接過杯子,在席玉身邊坐了下來:「和連小舟去逛天光墟了。」
「買了料子?」
「嗯。」何嶼渡說,「買了好幾塊,你看看。」
他端著薑湯,慢慢地喝著。
裡面似乎放了糖,刺鼻的姜味和甜辣的味道裹挾在一起,不太好喝。但何嶼渡面不改色地喝完了。
席玉把他買的幾塊料子拿出來看了看,笑著點了點頭:「都是好料子。」
她又問:「還有錢用嗎,你爸爸給你的副卡也不見你用過。」
「我又不缺錢。」何知望會給他零花錢,何秉燭的副卡在他手裡,他現在自己也會接到定製雕刻的單子,工藝費都是幾十萬為單位,所以何嶼渡手裡是不缺錢的。
席玉點點頭,目光溫柔地落在他身上:「我們家小渡越來越帥氣了,倒是少見你穿西裝。」
明霽的外套是一件裁剪筆挺的黑色西裝,何嶼渡穿著,肩膀位置略有些偏大,但這反而把他的肩膀撐得更開闊了些,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都顯得成熟了。
「是……朋友的外套。」何嶼渡說到朋友兩個字,頓了頓。
他和明霽,現在算是朋友吧?不太確定。
何嶼渡捻了捻手指,岔開話題:「爸沒過來嗎?」
「當然過來了。」席玉笑了笑,「他給你打了電話,你沒接,差點想開車出去找你。聽說前兩天扶光山北路出了車禍,晚上又下著雨,他擔心你得很。」
何嶼渡這才拿出電話看了一眼,開車的時候也沒注意,何秉燭給他打了三個電話,他都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