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舟看向替他擋了酒瓶的萬殊,又看看地上碎了一地的餐具,抿了抿唇:「對不起,我……」
「哎,沒事。」萬殊今天才過來這個項目做總經理,別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新官上任開門紅,心裡也挺氣悶的。
但連雲舟是何嶼渡的朋友,這種家庭糾紛,他便想著私了和解算了。
警察來了也只能調解,最多因為打架鬥毆把人拘留起來教育教育,但一旦報警,事情就會變得麻煩起來,萬殊覺得頭更疼了。
好在何嶼渡勸住了連雲舟,他們一同往醫院去,連琚光和趙蕙則留在了海鮮自助餐廳,處理賠償的事。
萬殊坐在副駕駛,一邊給明霽發信息,一邊聽連雲舟像個小炮仗一樣火氣沖天地罵連琚光,也聽明白了這事兒的來龍去脈。
他認可地附和道:「你爸真不是個東西。他和你小姑姑,這不是亂|倫嗎?」
「道德層面是,血緣關係上不是。」連雲舟氣悶地說,「我爺爺再婚,小姑姑是後來的婆婆帶來的女兒。」
他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竟然把趙蕙當做親近的家人,就覺得說不出的噁心。
連雲舟這會兒冷靜多了,也發泄夠了,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問:「何小渡……你說我怎麼跟我媽說?」
他媽媽那麼要強的性子,怎麼能接受連琚光出軌,對象還是自己當做妹妹多年的人。
何嶼渡也不知道,他沒處理過這麼犯難的事情。
連琚光出軌趙蕙的事讓他大受震驚,甚至思緒跑偏到了何秉燭身上。
何秉燭不會也在外面亂來吧?不會的。
在何秉燭心裡,工作第一,席玉就是第二,何知望和他都得往後排。
何嶼渡想了想,才開口道:「你回家再說吧,叫上你爺爺他們。」
他提醒了一句:「那對龍鳳胎,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要問清楚。」
連雲舟這才想起龍鳳胎,如果龍鳳胎是連琚光的子女……十年了……他喉嚨發緊,拳頭握緊青筋凸起,胸膛起伏著,手都在不受控地發顫。
「我也只是猜測,可能不是。」何嶼渡握住他的手,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都什麼事啊。
連雲舟閉了閉眼,泄了氣地靠坐在了座椅上。
到了醫院,萬殊去處理傷口。
醫院的走廊,遠處有人推著輪椅走過來。輪椅上的男人腿上搭著一條薄毯,他容顏出眾,俊朗的眉眼蘊著深沉的暗色,像是一抹荒野月色,皎潔又寒冷。
何嶼渡對上他的視線,抿了抿唇,然後故作冷淡地移開了眼。
就像那年他們還是同學,在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他也能故意裝沒看見。
明霽已經從餐廳經理那裡知道事情的起因經過了,特意過來一趟,是因為萬殊給他發信息,說鬧事的客人是何嶼渡的朋友,並且何嶼渡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