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開的傷口沒有預想中的鮮血淋漓,它似乎是在歲月中悄然痊癒了,又似乎,是被何嶼渡的一聲聲純粹的祝福給治癒了。
明霽失笑:「拿明棠的玉像許願,能如願嗎?」
「才不是拿它的玉像許願。」何嶼渡認真道,「這就是放鞭炮,我們放玉炮,越響越好,響聲能趨吉避凶,驅邪去晦。」
他說著,又砸了一個。
「明霽,要如月之恆,如日之升。」
明霽拿起一個玉像,往地上砸去。
何嶼渡也砸了一個。
接連響起的碎玉撞擊聲,聽起來真有些像放鞭炮,噼里啪啦的。
「明霽長風萬里,直上青雲。」
明霽看向他,笑意從眼角漫上眉梢:「何嶼渡平安喜樂。」
何嶼渡看了一眼滿地碎玉,然後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把玉像塞到明霽手裡,觸碰到的指尖溫熱:「祝我好,那你多砸幾個。」
明霽目光含笑,又砸了一個玉像:「何嶼渡,春祺夏安,秋綏冬禧。」
碎玉清脆作響,明霽的聲音清朗相和:「身如琉璃,內外明澈。」
盒子裡還剩下最後一個玉像,明霽把它握在手中,心頭是說不出的暢快。
像是登高凌絕頂,入目是萬重青綠,山嵐浮翠,而他的心如山野間自在的清風一般暢快,如流水一般清明。
他把最後一個玉像砸下,聽著清清脆脆的響聲,看著滿地碎落的碧玉,他慢慢笑起來。
「如花似葉,年年歲歲,共占春風。」他眼裡笑意溫然,嗓音低緩,「祝我們。」
何嶼渡聽得莫名耳熱,臉頰也有些發燙。
他不太自在地垂下了眸子,抿抿唇壓下嘴角情不自禁的笑意,小聲說:「怎麼畢業這麼多年了,你還能背這麼多詩句。」
說的祝詞一句比一句好聽,尤其是最後一句。
何嶼渡不知道出處,但也能聽明白意思,他卻故作不懂,問道:「最後一句,什麼意思……聽不懂。」
明霽看著他烏黑鬢髮邊露出的一截發紅的耳朵,像一塊通透的紅翡,輕笑了一聲:「明天要不要我借兩個保鏢給你,去給連雲舟撐場子?」
他在故意岔開話題。
何嶼渡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個乾淨。
他瞥了明霽一眼:「要,送上門的保鏢,不要白不要。」
連雲舟這幾天都在處理家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