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同學會,原本就是用來讓何嶼渡搞砸的。在他的可控範圍之內,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何嶼渡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
何嶼渡看著他,咬字重了幾分:「好,我去。」
他當然不會氣昏頭把明霽的餐廳都給砸了,最多冤有頭債有主,把罪魁禍首打一頓,出出氣。
他這口氣憋在心裡,實在是太久了。……
一夜好風吹,新花一萬枝。
扶光山的五月,山花爛漫,蒼翠濃陰滿院,春意盎然。
整個海鮮自助餐廳今天都不對外開放,老同學們陸陸續續地來了,從一開始的拘謹寒暄,到慢慢放開話題開始閒聊近況,萬殊穿梭在六桌人之間,看看被騰出來放置幕布的一面牆,再看看布置的投影儀、話筒和音響,莫名有種自己在辦什麼酒宴的錯覺。他太難了。
明霽怎麼還沒來。
明明要辦同學會的人是明霽,結果勞心勞力的人卻是他,等明霽回集團以後,他必須要申請把攢的年假給休了!
一直到所有人都快到齊了,門口倏然出現一道身影,那人從容地迎著大家的視線走過,餐廳里倏然靜了一瞬。
萬殊還以為是明霽來了,忙不迭看了過去,然後眼裡瞬間失望起來,餐廳里也響起了議論的聲音。
「這是哪個老同學,眼熟,但是認不出來了。」
「是陶然吧?是不是陶然?」
「有點像,不確定,再看看。」
「……」
男人戴著口罩,穿著一身乾淨的白襯衣,淺色牛仔褲,脖子上還戴著一塊白玉雕琢的古樸的無事牌。
他的下眼瞼微微下垂,眼尾尖尖的,眨眼看來時給人一種無辜又柔弱的感覺,露出一抹笑,就成了多情的桃花眼。
他在人群中環顧了一圈,然後走到了萬殊身邊,把口罩摘了下來:「萬殊,好久不見。」
「陶然。」萬殊還是認得他的,有一回他刷短視頻正好看到陶然的cut,還轉發給明霽看了。
明霽當時回復了他兩個字:「很閒?」
學生時期那點桃色緋聞是萬殊唯一能打趣明霽的,但打趣明霽的後果就是他被安排了一堆工作,後來他再看到陶然的動態,就再不敢跟明霽提了。
聽到陶然問起:「不是說明霽要來嗎,他還沒到?」
萬殊心想陶然果然是衝著明霽來的,面上卻還是掛著散漫的笑:「他在路上了,估計是有事耽擱了。」才怪。
十分鐘前萬殊就發信息問明霽了,得到一句「人到齊了再說」的回覆,他尋思明霽可能已經來了,就是懶得和人應酬,所以不知道在哪兒躲清閒呢。
萬殊猜的沒錯。
明霽這會兒和何嶼渡在明霽的溫泉院子裡,圍爐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