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霽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喜怒不能輕易暴露於人前,尤其是喜好。
因為在他長大的歲月里,只要是他流露出一點喜歡的東西,明棠都會千方百計地在他面前毀掉。
所有他珍重的、他想保護的、他喜歡……無論是什麼,明棠都會毀掉。
明棠以他的痛苦和難過取樂。
後來他便學著收斂起情緒,是喜歡還是討厭,他都不會明確地表現出來。
大概是無欲無求久了,所以他的心也變得麻木了起來,連喜歡和愛這樣炙熱的情緒也很難清楚地感受到。
他的心告訴他,何嶼渡對他而言,是特別的,與眾不同的。是喜歡的。
但他的腦子卻在拉著他,理智不讓他和何嶼渡建立親密關係。
所以他跟何嶼渡說,他需要時間。
他需要自我調整。
明霽又看向了那顆散發著黃暈的星子。
他很輕地嘆了口氣:「記得少喝點酒。」
「送他回家,給我發個信息。」……
萬殊掛斷電話回來,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遠遠地就看到有人端著酒在找何嶼渡搭訕。
不過何嶼渡沒搭理對方,對方交談了幾句,也就識趣地走了。
萬殊走過去坐下,連雲舟目光詢問地看向他。
萬殊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嘆了口氣。
連雲舟便也嘆氣,仰頭喝酒。
何嶼渡看了他們一眼:「你倆在打什麼啞謎?」
萬殊沒說自己跟明霽打了電話,而是看向了連雲舟:「我剛才在門口,好像看到你詐屍的前男友了。他們一幫人在街頭那邊,不知道是不是準備堵你。」
連雲舟皺起眉頭:「……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怎麼還跟個蒼蠅一樣噁心人。」
「沒事。」萬殊說,「我給解揚他們打了電話,他們一會兒就來。」
萬殊不會主動惹事,但也從來不怕事,無論那個李裕如是不是故意堵在酒吧門口想做些什麼,萬殊都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何嶼渡聽他這麼說,像是隨口一問:「他不是出差去了嗎,解揚他們沒跟著?」
萬殊明知故問:「誰出差了?」
何嶼渡摸了摸指節上的繭,覺得有些手癢,想揍人。
更覺得萬殊的臉有些欠揍。
連雲舟也跟著起鬨:「誰啊,誰出差了?」
何嶼渡抿了抿唇:「明霽。」
萬殊笑了起來:「前段時間解揚他們辛苦,這個月明霽就給他們放了假,帶的保鏢團另外的人去出差。」
何嶼渡端起酒喝了一口,又聽到萬殊問他:「何嶼渡,你什麼時候能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