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老師,謝謝您昨天的果子。」他擔心何嶼渡不要,又補了一句,「這是我自己上山摘的果子,挖的山藥。」
何嶼渡盯著他看了幾秒,視線落在少年被劃傷的手臂上,還有他沾著泥的衣角上。
「你跟我進來。」
「我……我還要回家寫作業。」應無瀾把籃子放在地上,轉身就跑,像只矯健的小狼。
那種在山林里野生野長的小狼,有風的疾勁,有草木的頑強,有天性的聰敏勇敢。
何嶼渡「嘖」了一聲,提起籃子進門。
「又是那個小朋友?」連雲舟看到他手裡提著的籃子,「這是什麼果子?」
「嗯,看著像樹莓。」何嶼渡也不認識這種野果,但應無瀾總不會摘些不能吃的果子來禍害他吧。
於是他把半籃子像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挑了出來,拿清水洗了,嘗了一顆。
「挺甜。」何嶼渡遞給連雲舟,「嘗嘗。」
連雲舟嘗了兩顆,然後拿手機拍照識物搜索了一下:「叫覆盆子。」
何嶼渡分了一半出來,放進乾淨的盤子裡。
「嘖,給明霽留的?」連雲舟故意去拿他分出來的那盤覆盆子。
何嶼渡自己也拿了兩顆吃:「誰給他留,我放一盤明天吃不行嗎。」
「你最好是。」
萬殊和明霽正好開完了會出來,看到木桌上兩盤紅得透亮的漿果,頓時被吸引了視線。
「這是什麼果子?」
連雲舟拿了一顆遞過去:「覆盆子,應無瀾送來的。」
萬殊很自然地一低頭,就著他的手吃了一顆,甜中帶著一點果酸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他看向連雲舟,揚眉笑了起來:「好甜。」
明霽的目光在萬殊的臉上短暫地停留了幾秒,然後掠過那盤覆盆子,看向了何嶼渡。
何嶼渡正慢條斯理地咬著一顆紅果,唇瓣上沾染上了一點紅色的漿果汁,莫名地讓明霽覺得喉嚨有些發乾。
萬殊又拿了顆果子吃,他的手搭在連雲舟的椅背上:「我聽徐老師說荷塘那邊有螢火蟲,要不要去看看?」
「好。」連雲舟看向何嶼渡,「你還生著病,少吹會兒風,早點回房間休息。」
何嶼渡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嗯嗯。」
「吱呀——」小院的門闔上,明霽把椅子推近何嶼渡,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們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這清風明月,夜色朦朧,相約去看螢火蟲,不是談戀愛的小情侶才會幹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