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一中,是他們縣城最好的高中了。
「不過這些事太遙遠啦。」應奶奶頓了頓,眼角的細紋笑得更深了,「只要小瀾好好念書,健康平安的長大,就行了。」
何嶼渡看向明霽,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神沉靜地看著一幅幅畫作,像是在思忖著什麼。
從應家出來,余觀主動問起了明霽:「你想資助應無瀾念書?」
明霽:「是有這個想法。」
他不懂畫,但他能從應無瀾的畫裡感受到這個少年的意氣和靈氣。
如果應無瀾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廣闊的天地可為,他也很好奇應無瀾能走多遠。
「希望小學有獎勵政策,凡是報名重點初中升學考試並且成績優異被錄取者,學校資助三年學雜費。」余觀語氣淡淡,「但應無瀾沒有去考。」
何嶼渡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院:「是因為應奶奶?」
原因並不難猜。
余觀「嗯」了一聲。
「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何嶼渡想起了方才看到的一副畫。
奶奶坐在院子裡乘涼,小孩坐在矮凳上,趴在一張高點的凳子上寫作業。寥寥幾筆勾畫出小院,那種溫情在筆畫中流露。
應無瀾是個孝順的孩子。
他們說話間走到了岔路前,眼前的兩條路,一條通往山上的菩提寺,一條通往何家的小院方向。
余觀看向何嶼渡:「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明霽先開了口:「我要去項目上看一看,那我就先過去。」
余觀聞言,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明霽,明霽甚至朝他笑了笑,那雙眼眸如同一片波瀾不興的海,深邃又沉靜。
余觀的喉嚨一緊,甚至有些想不起自己到底想和何嶼渡說些什麼了。
明霽走得坦蕩大方,倒顯得他這一路對明霽的刻意忽視有些心胸狹隘。
余觀思緒複雜,怔愣了片刻。
何嶼渡嘆了口氣:「師兄要跟我說什麼?」
余觀沉默了一瞬,開口道:「你喜歡他。」
「是。」余觀問得直接,何嶼渡便答得乾脆。
如同當初余觀對他表白時,他同樣拒絕得乾脆利落。
在何嶼渡的感情信條里,只有明確的喜歡和直接的拒絕,沒有拖泥帶水的糾纏不休。
所以那時候明霽說自己需要時間好好想想,他的心裡才那麼窩火。
他願意給這個時間,但他也不會只站在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