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嶼渡對上他的視線,又不自在地移開:「嗯,好多了。」
脖頸不癢了,可他的心卻像是被人吹了口熱氣似的,痒痒的,熱熱的。
明霽靠著書桌,目光下垂,眼裡的神色顯得格外溫柔。
「你把藥拿去房間,如果還有不舒服,就自己擦一擦。」
他把藥瓶拿給何嶼渡,然後像是隨口一問道:「你和余觀後來……聊了些什麼?」
何嶼渡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大概是平日裡明霽的情緒太穩定了,包括今天和余觀一起去鎮上,明霽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同,又忙碌工作到現在,何嶼渡都以為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所以突然聽到他問起余觀,何嶼渡怔愣了一瞬,才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原來明霽是在意的。
「沒聊什麼。」
這個回答讓明霽沉默了一瞬。
有些話說得太過直白,就顯得他不夠大度,但他下午走的時候,也只是看似大方罷了。
其實他一路上都在想余觀和何嶼渡到底會聊些什麼。
敘舊還是訴衷情?
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皺眉頭。
何嶼渡伸手,點了點他皺起的眉心:「明霽,你吃醋了。」
這讓他想起看到明霽和杜若上熱搜那晚,想起那種難以言說的酸澀、刺痛在心臟蔓延的感覺。很難受。
何嶼渡的指尖像是一支畫筆,從他的眉頭描摹到的他的眉梢,撫平了他皺著的眉頭,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明霽把身子往前傾了傾,他的手搭在了椅背上,像是把何嶼渡禁錮在了自己的懷抱和椅子中間,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看向何嶼渡,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的滿是他:「你的答案呢?」
何嶼渡朝他一笑:「我說——」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與明霽那雙漆黑的眼眸短暫地對視了一瞬,然後落在明霽滾動了一下的喉結上。
「你該看文件了。」何嶼渡眼裡笑意更甚,「工作重要啊,明總。」又叫他明總。
這是何嶼渡今晚第二次這麼叫他。
明霽望進他明亮澄澈的眼睛,心裡頭一次升起一股無奈和後悔的情緒。
他還記得,那時候何嶼渡向他表明心意,他說集團堆積的事務多,自己會很忙碌,分不了心,也分不開身……
如今何嶼渡站在他眼前,工作也擺在他眼前,但他哪裡有心思分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