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並不覺得自己會在這三個月里談戀愛,甚至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他應了。
可今天他頭一回嘗到吃醋的滋味,回過頭看,他才知道當初自己給自己挖了多大一個坑。
何嶼渡盯著他,抿了抿唇:「那天之後你們還有見面?」
「沒有。」明霽道,「微信也沒聊過。只是我今天去項目上的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
何嶼渡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今天看到余觀,他說有話要跟你說的時候,我突然就感受到了你知道我和杜若的事時那種心情。」明霽的指腹很輕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可能這麼類比不太貼切。」
「確實不貼切。」何嶼渡垂下眼,「知道你和杜若的事的時候……我以為你喜歡女人,以為你一邊和杜若接觸,一邊又和我曖昧不清,就跟個渣男一樣。」
明霽在他心裡一直是皎潔高懸的月亮,可是那一刻,他的月亮好像突然就落下來了,碎落滿地,和淤泥、腐爛的樹葉混雜在了一起。
所以他又氣又惱。
氣明霽,也氣自己。
他覺得自己摻和進了別人的感情中,那種憤懣和難過讓他掉了好多眼淚。
後來才知道是誤會,顯得他跟明霽鬧的那一通脾氣都像是在無理取鬧一樣。
他自己也下不來台。
「對不起。」明霽眼神微暗,「讓你那麼難過。」
在對待感情的事情上,他確實做得很差勁。
那時候想要奪權,想要集團的股份,就拿婚姻做交易,耽誤了杜若,也辜負了杜若。
後來知道了何嶼渡對他的心意,不明確接受,讓何嶼渡等他,自己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又忍不住找他。
他自私又利己。
何嶼渡會喜歡這樣的他,簡直是命運對他的饋贈。
「倒不必為這個道歉……」何嶼渡知道自己當時也有問題,他情緒太上頭了,連事情都沒弄清楚,就拉黑明霽,鬧了好大的脾氣。
何嶼渡向來不太擅長道歉和認錯,他別彆扭扭地捏了捏明霽的手指,聲音輕得如同一朵蒲公英,風一吹就散開了去:「我也有錯的。」
明霽看著他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覺得他這副模樣實在是可愛。於是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頭髮。
何嶼渡的頭髮不像他的脾氣,他的脾氣有多硬,頭髮就有多軟。
這種柔軟又蓬鬆的觸感,像極了揉搓毛茸茸的和田的感覺。
何嶼渡不自在地拍開他的手:「別摸頭。」
又問:「所以你和杜若打電話說了什麼?」
明霽捻了捻手指:「我跟她說,不能假裝她的男朋友了,讓她跟家裡人說清楚。」
何嶼渡聽到明霽這麼說,心裡先是一喜,然後想到杜若的處境,又忍不住問道:「那她家裡人不會逼著她聯姻嗎?」
「應該不會。」明霽道,「明棠這次在樾山鬧出的事讓單青黛焦頭爛額,她還想救明棠,所以把股份賣了。」
何嶼渡驚訝:「杜若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