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嶼渡臉上的笑一滯,然後心頭猛地一跳。
「你說什麼?」
明霽也是一怔:「什麼時候的事?原因呢?」
「就剛剛……李叔給我打電話說的,髖關節和尾椎骨骨折,又引發了腦梗,應奶奶,沒能撐過去。」
村子裡的人家家戶戶互相都是認識的,雖然關係有親疏遠近,但是知道村裡有老人過世,且還是他的學生唯一的親人,徐青雲的心裡沉重極了。
徐青雲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沉沉地吐出來:「李叔他們已經給鄰居們都打過電話了,現在他們幫忙把應奶奶他們送回來。」
下午他還有課,只有下班以後,他才能去應家看看。
何嶼渡握緊了明霽的手,仍有些難以置信。
明霽比他更沉穩些,他開口道:「等下我們去應家,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何嶼渡抿緊了唇:「好。」
「他們回來應該沒這麼快。」徐青雲看向孩子們走遠的背影,「我們先回學校吃飯。」
這頓飯,何嶼渡吃得很不是滋味。太突然了。
他不是沒有經歷過老人的過世。
但他的老師去年過世時,是經歷了一場病痛後,身體慢慢地衰敗,然後病逝的。
不像應奶奶。明明昨天他們買了東西去看應奶奶時,應奶奶的精氣神還那麼好,今天卻驟然得知她意外摔倒然後過世的消息。
人生無常,生命的脆弱此刻具象化了,讓他心情有些沉重。
明霽問徐青雲要了那位李叔的電話,然後給對方打了個電話過去。
何嶼渡和明霽一起往應家去,聽他跟對方講電話,先道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後有條不紊地請對方幫忙買東西,棺材、壽衣之類的。
說完,明霽又補充了一句:「我也不太懂,所以麻煩您按照樾山的風俗來,道場、喪禮,錢您不用擔心,我來付。」
掛斷電話,明霽就發現何嶼渡眼睛一直盯著他看,黑亮的眼眸里只映著他的身影。
「怎麼了?」
「沒什麼。」何嶼渡看著他,慢慢道,「就是覺得,你想的周到。」
他都沒想到這些。
應無瀾一個孩子,突然遇到這種至親離世的事情,就算有同村的鄰居幫襯,肯定也是應對不來的。
「你肯定也在想怎麼幫應無瀾。」明霽說,「只是和我想的不是一個方向。」
「你怎麼知道……」何嶼渡有些意外,「我下山的時候確實在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