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嶼渡忍不住想笑。明霽在緊張。
「應無瀾。」何嶼渡提醒道,「沒看到你師公說了那麼久,口渴了。」
應無瀾剛在沙發椅上坐下,他聞言連忙站了起來,端起茶几上擺在何知望面前的茶杯,雙手奉了上去:「師公,請喝茶。」
話題便這麼自然而然地岔開了去。
何知望抬眼看向應無瀾,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深褐色的眼眸含著笑意:「好。」
他伸手接了茶,輕呷了一口。
「謝謝師公的畫。」應無瀾對慈祥的老人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他抿唇笑了笑,「很好看。」
何知望放下茶杯:「學畫也好、學玉雕也好,我們這一門最忌諱抄襲剽竊。芝蘭生於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謂窮困而改節。」
他說:「你要記住。」
應無瀾認真地點點頭:「我記住了。」
何嶼渡小聲跟明霽抱怨:「爺爺搶我台詞。」
這種話不該他這個當老師的來說嘛。
何知望看了他一眼。
在他心裡,何嶼渡自己都還一團孩子氣,出去旅遊一趟,還撿了個學生回來。
他不操心誰操心。
明霽自然不會接何嶼渡這話,他只是笑著握住了何嶼渡的手。
何秉燭失笑搖頭:「你也是當人老師的人了,該穩重些了。」
「我哪裡不穩重。」何嶼渡不贊同道,「我穩重得很。」
如果他說這話的時候不把弄著明霽的手指,可能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沙發上坐著的連雲舟在陪席玉聊天,席玉問起他林秋雨的近況:「你媽媽最近怎麼樣?」
「她還好。」連雲舟說,「她最近去國外散心了,昨天我和她打電話,她說下個月才回來。」
席玉笑了笑:「那就好,等她回來,我也多約她多出門喝喝茶散散心。」
她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萬殊身上:「小萬家裡,父母是做什麼的?」
萬殊一直沒怎麼說話,進門跟他們禮貌問了好,就在沙發邊挨著連雲舟坐著,聽連雲舟和她閒話家常,自己也沒閒著,給連雲舟剝了好幾顆荔枝。
她是過來人了,哪裡看不出這倆人之間那點曖昧的苗頭來。
連雲舟沒有特意問起過萬殊,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家裡的情況,聞言好奇地看向了他。
「我爸是工程師,媽媽在玉城劇院工作,他們平時工作都比較忙。」萬殊沒想到明霽在這兒坐著沒被查戶口,話題反而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席玉順著話題問道:「那你平時工作忙嗎?」
「我還好。」萬殊對上連雲舟的眼睛,接著道,「之前我在萬彩集團總部上班,比較忙,現在在浮光山度假山莊做項目經理,就沒那麼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