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嶼渡眼裡笑意更盛,他醉意朦朧地想跟明霽炫耀,然後沒站穩,身子踉蹌地往旁邊一歪,下一瞬,便被一個帶著清冷的雪松香氣的懷抱抱了個滿懷。
何嶼渡抬眼,對上明霽清俊的眉眼,他笑著伸出手,指尖輕點他的眉,順著描摹到他的眉梢。
「哇。」何嶼渡喃喃自語,「眉如遠山,目如秋波。」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
何嶼渡咬了咬嘴唇,然後笑了起來。
「筆呢!」他撐著明霽的肩膀站穩,拍了拍桌子,「拿筆來!」
「哈哈哈你喝……多了何小渡。」連雲舟擦了擦嘴角的酒漬,「你啊,你又要開始畫畫了。」
大概古往今來的文人墨客都有這毛病,喝醉了最是意氣風發,興頭上寫詩作畫,一定要留下點什麼才對得起這場酣暢淋漓的大醉似的。
「你才喝多了!」何嶼渡雙頰酡紅,又拍了拍桌子,「筆,我要筆。」
明霽摟著他的腰,看向萬殊:「叫人找紙和筆來。」
他扶著何嶼渡坐下,倏然反應過來了什麼,目光定定地看向連雲舟:「他喝多了就要畫畫?」
「喝……」連雲舟這會兒意識混混沌沌的,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喝一點不畫。」
他臉頰帶著一抹薄紅,停頓了一下,才接著道:「喝很多,喝很多很多,7分8分,高興啊,就畫。」
明霽聽懂了,何嶼渡喝到七八分醉,醉意上頭高興時就會畫畫。如果只是微醺,意識仍舊清明,他是不會鬧著畫畫的。
想起同學會那天情迷意亂的吻,明霽忍不住笑了起來。
被何嶼渡騙到了啊。
他還以為那天何嶼渡是真的醉了……
服務生把紙筆都送了過來,何嶼渡拿到筆愣了一下。
這個筆和他想要的筆不一樣。
不過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畫畫,也就不挑剔那麼多了。
他握著筆,簡單幾筆勾畫出男人的面部輪廓和上身輪廓,先畫襯衣衣領,再畫衣服上的紐扣。
多年學畫形成的身體記憶讓他很快就畫好了一個穿著襯衣短袖的男人。
只是沒有眉眼。
「畫的誰,沒臉啊。」連雲舟湊過去看,他也站不太穩,得靠著桌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