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我沒想過的話,此刻有點不知所措。今天來這裡我就做好了赴約一場鴻門宴的準備,現在是什麼,鴻門宴的前半部分,糖衣炮彈?
我說了一句謝謝,搜腸刮肚地在想怎麼把話題引到所謂完整視頻,還有事情的真相。梅念婉向後靠在沙發上,眼神總算從我身上移開,看向柏華晉:
「怪不得那個時候小川總是藏著掖著,我們做父母的還是從各種八卦新聞上才能看到,對吧。」
柏華晉拍了拍他夫人的手,直勾勾地盯著我。
與梅念婉的眼神不同,我能從他的目光里感覺到很強烈的不滿和輕蔑,和校慶那天見面時表現出來的和藹完全不同,好像我是一隻他隨手就能捏死的臭蟲。
「柏先生,」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叫他叔叔。咽了口唾沫,大膽地問,「我今天前來是因為您的保鏢說,您有當年那件事的完整視頻,也會告訴我當年事情的真相。」
柏華晉再次哼了一聲,我不禁懷疑他是用鼻孔說話的。
「那樣的說辭你果然會來。」
我擺出誠懇的態度:
「那是自然。柏先生,我對於當年那件事你們公司遭受到的損失真的很抱歉,但我也是真的沒有做,那份視頻是唯一能證明我清白的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您願意提供給我一份完整版,我感激不盡。」
他手裡的拐杖點了點地面,不屑地回答:
「我當然知道你是清白的。」
我大腦突然宕機,好像身體裡某個地方不停轉動的齒輪卡了殼。
這是什麼意思?
柏華晉為什麼知道我是清白的?
什麼時候知道我是清白的?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又為什麼非要將這個罪名加在我身上?
「這是......」我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您的意思是說......」
「畢竟當年的事是我讓那個女人那麼說的,視頻也是我讓那個女人拍的,」他冷笑一聲,「就連文件也是我派人送去給你父親的。」
一瞬間我感覺頭暈目眩,耳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炸開,震驚和無力感從心底蔓延到全身,好似有看不見的藤蔓將我從頭到腳包裹起來,讓我無法呼吸。
我懷疑過顧沅宜,懷疑過錢平,懷疑過還沒找到的惠姨。事實證明錢平和惠姨確實有參與,但我從沒想過幕後指使者會是柏華晉。
我跟他見面的次數,說過的話屈指可數,見面時雙方也客客氣氣的完全看不出什麼暗流涌動。
「您這麼做,」我很大力地順了幾口氣,平復了呼吸,努力作出鎮定的模樣,「不是平白無故給公司帶來損失了麼?」
這個問題似乎很幼稚可笑,柏華晉猛地咳嗽起來,梅念婉在一邊輕拍他的背,又將茶杯端起來遞到他嘴邊。喝了幾口茶以後他總算平靜下來,語氣也恢復一開始的戲謔:
「如果不給公司帶來一些損失,怎麼能騙過我兒子呢?畢竟所有文件和報告都會經過他的手。只不過我沒蠢到給你父親真實的數據,隱藏了幾個關鍵信息,又更改了一些日期和數字。」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