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還未從這種新奇感里脫離,就聽到他繼續說:
「閔林,分開以後我想清楚很多事,或許你生性就是喜歡自由,那我便放你走,我們終究還是不合適。將這一切揭過可以,我們做普通朋友,多餘的我給不了。」
「我今年已經32歲了。如果要找一位伴侶,我追求的是穩定,希望接下來他能一直陪在我身邊,而我覺得那個人不會是你。」
『普通朋友』,『不會是你』這幾個字激的我感覺自己在耳鳴。蹭地站起來,覺得不妥又快速坐下,大聲地反駁他:
「為什麼不能是我?!」
腦子裡千迴百轉,我現在突然懂了,他默許我給他做飯,以幫忙配樂的名義在他身邊到處亂晃是什麼意思。
他從未覺得我是認真,也不認為我會堅持,抱著『我覺得沒意思了就會放棄』的想法,態度接近縱容一般任由我對他表達好意,因為反正總有一天這些都會結束。
明明是主人公,他把自己擺在一個旁觀者的位置。
我張了張嘴,雙手抓緊褲腿又放開:
「沒關係,我是真的喜歡你,也會堅持下去,我會讓你相信的。」
看他要說什麼,我趕在他前面,像是發誓一樣:
「我對你比對待鋼琴還要認真!」
這句話可能有點幼稚,或許對於別人來說是無足輕重的一句承諾,但我希望,並且相信柏川能懂我的意思----畢竟就像他說的,在我過去人生25年裡,鋼琴就是我的全部。
「學會向前看也是人生的必修課之一。」柏川淡淡地回答。
「我是在向前看,然後發現你已經在我未來的人生規劃里了,所以我不會放手的。」我盯著他,
「反正現在你說了會幫我解決這件事的,我也不用害怕留在你身邊會被柏華晉抓去坐牢。就算,就算我被他抓進去了,我也會在監獄裡給你寫信!」
說完這句話我自己一陣恍惚。我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類似無理取鬧的語氣和他說過話了,這一刻好像回到了三年前,我窩在他懷裡肆無忌憚的日子。
「首先我不是幫你,是為了我自己,我不喜歡被人算計,哪怕這人是我的父親,其次,」柏川揉揉眉心,「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隨意承諾,會讓別人......」
一句話未說完,門口方向傳來三聲有規律的敲門聲。柏川抬起胳膊看了眼手錶,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表明他也不知道此刻敲門的是誰。在我們二人齊齊看向門口沒有任何動作的這半分鐘裡,三聲敲門聲再度響起,外面響起禮貌的一聲:
「柏總,是我。」是顧沅宜。
柏川起身的同時作出送客的手勢:
「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我們就聊到這裡,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