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吧,差不多還有兩周就完成了,你覺得這裡需要做一下crossfade嗎?」
一到下班時間我依舊跑得飛快,懶得和欲言又止的柳成英解釋什麼。兩隻狗在配樂室外的休息室百無聊賴地咬著球,見我打開門蹭地站起來圍著我褲腿蹭。
我把散落的東西收拾好,從包里拿出濕紙巾將沙發和桌子都擦了一遍,把繩子嘴套給兩隻狗系好,抑制不住內心的雀躍牽著它們往外走:
「帶你們去和爸爸散步!」
根據我們之前定好的安排,我先去樓上找他,隨後乘坐專梯一起去停車場,他開車跟著我,去離公司稍微有點距離,自從建成以後我也只去過四五次的公園。我本來是想去三年前我們經常去的一處湖邊棧道,又覺得故地重遊對於柏川來說已經失去意義,既然一切重新開始,不如去一個他沒去過的地方。
留下新的回憶。
車輛駛出公司地下停車場,一路上我不停地觀察後視鏡,黑色林肯穩穩地跟在後面,半個小時後一左一右停在公園大門口處的停車場。
我還在車上收拾遛狗會背的小包時,兩隻狗已經從后座上躍下來,對著車窗外不停地互相拱著。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柏川已經率先下車,他穿著灰色長款風衣靠在車門邊,亮黃路燈將他的影子拉的好長。
我扭過身子,微微從駕駛座上起身,以一個彆扭的姿勢從裡面將后座門打開,兩隻狗一下就躥了出去。柏川露出點笑容,蹲下身摸了摸,再度站起來時手裡已經攥好了兩隻狗的防爆沖繩。
掏出手機偷偷摸摸地拍了兩張照片,拖入一個名為愛心emoji的相冊里,我將包斜挎在胸前也下了車:
「那你牽著吧。」
他點點頭,隨後牽著兩隻狗往前走。
柏川步子邁得略微有點大,總是和我拉開很微小,不過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我們一路上普普通通地聊了會天,不知道第多少次看著他和我錯開的胳膊以後,我略微猶豫幾秒,出聲詢問:
「我可以挽著你嗎?」
他偏過頭,一臉『你說呢』的表情。
「好吧。」我只是有一點點失落,一點點。畢竟三年前遛狗時他就總是要我這麼做,或者是和他牽手。只不過那個時候都是他要求的,而如今我想主動,卻又沒了可以主動的名分。
我稍微加快一點腳步和他並排,看著走在前面明顯神情雀躍的兩隻狗,又看看他。此刻夕陽完全沒入地平線之下,公園裡更多的燈亮起來,照亮前面的路,也映在我們兩人身上。
我緊貼著柏川,每次走到路燈下時,我們兩個都緊緊地靠在路燈投映在地上的淡色圓圈裡。這總是讓我想起在表演台上的時候,但我們從未一起出現在萬眾矚目的中心,舞台上的燈光只照耀我一人。
我們貌合神離,影子卻像親密無間的愛侶。
在不知道經過第幾個路燈時,我伸出手拉住他的風衣袖子,輕聲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