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一次柏川反應很快:
「你套我的話。」
我有點不好意思,手指摳了摳茶几一角,剛想要說什麼,他的聲音又從一邊傳出來:
「我有點,頭暈。」
我趕緊叫了客房服務點了一杯蜂蜜水和一些解酒藥,看著他將藥吃了,抿了幾口水,想到剛剛沒得到回答的問題,又看看他現在的狀態,輕嘆一口氣:
「那我們現在去床上休息好不好?」
他說好,撐著身子站起來,跟在我後面慢慢走向他的房間。我原本是想看著他躺下就離開的,結果他開始和自己的襯衫扣子較勁,很努力地和第一個扣子在做鬥爭。我實在看不下去又退了回來,拍拍他的手:
「輕點,輕點,我來。」
「......哦。」他遲疑了一下,鬆開手。
我替他解開最上面三顆扣子後,他說可以自己來。脫掉衣服以後完美的身形就這麼直接展現在我面前,一時間我想看又覺得好像自己不該看,眼神到處亂瞟,直到餘光瞄見他將酒店提供的浴袍裹上這才將視線收回。
他把助聽器摘下來放在一邊,到床上躺好,我眼疾手快地把準備掉到地上的被子卷了卷,按照他的要求將床頭燈亮度調至最低,隨後和他說了晚安。他語氣嘟噥著也回復一句晚安,在我即將退出房間時又叫住我:
「閔林。」
「嗯?」我靠在門邊望著他。
「......」昏黃的床頭燈將這一段沉默無限放大,在我感覺自己即將被吞噬的時候,他說,「是有一點的。」
在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以後,我的心跳聲似乎也被昏黃燈光無限放大,仿佛要跳出胸腔。
我靠在門邊,腦子裡閃過許許多多想要說的話,我想問一點是多少呢?又想說這個時候可以親一下你嗎?但我這麼說會不會被他覺得是得寸進尺,給點好處就順著竿子往上爬?我還想問他的一點喜歡,和我的超喜歡能不能勻一下,然後我們現在就開始談戀愛?
打破我胡思亂想的是柏川再一次的「晚安」。思緒回籠,我也連續說了好幾次晚安,隨後離開他的房間。
我並沒有馬上回自己的臥室,靠在他房間門上平緩了一下情緒,然後在客廳里轉了好幾圈。
自他回國到現在將近半年,發生的一切在我腦海里像電影膠捲一般一幀一幀閃過。人人都說酒後吐真言,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不是為了安慰我。而他親口承認的這一點喜歡,降落在我這片沙漠足以是久旱逢甘霖。
今天什麼都很好,睡前我迷迷糊糊地想,希望我們都能做個好夢。
第二天我洗漱完來到客廳時,柏川已經醒了,正坐在餐桌邊看手機。客廳里有一股淡淡的檸檬沐浴露的味道,想來應該是他今天早上醒來以後覺得不舒服便洗了個澡。見我出來以後說了聲早上好,指了指餐桌上的早餐說了句坐,又問我:
「今天什麼計劃?」
「就是把剩下的禮物拆完,然後,或許你願意的話,我們離開前可以去海邊走走。」我嘗了一口玉米汁,味道真的很不錯,問他要不要喝一口。在得到拒絕以後聳了聳肩,「你現在還頭疼嗎?應該好了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