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沒想到兩隻狗戴的首飾還有這個涵義,他低頭看了一會手裡的平安鎖,認認真真地它重新放回首飾盒裡:
「這個我也會好好收起來的。」
在他伸手去拿31歲的禮物時,我也將最後一份禮物,也就是今年32歲的禮物拿了過來:
「這兩個一起拆。」
31歲的盒子裡是一隻耳釘穿孔器,和一個首飾盒。我將首飾盒打開,露出裡面英文字母C的耳釘,推到他面前:
「我希望你能幫我打一個耳洞,再戴上這枚耳釘,這樣就可以證明我是你所有。你不用現在做這件事,等你對我有很多很多喜歡,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再做就好。」
他望向耳釘的目光好像包含了很多,但我不等他繼續細想,將拆開來的32歲的禮物也推到他面前,拿出裡面一沓厚厚的文件:
「這上面的,是我給自己買的所有保險,而所有保險的受益人均是你。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能給你留下一點東西;」
「下面這幾份是我的遺囑,在我離開以後,所有財產,房,車等等,將全部贈與你。這份遺囑已經經過律師公證,具有更高的法律效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其實我不知道柏川想要說什麼,說生日的時候提這個事情很晦氣,還是他根本不需要這些?我只是看他攥著文件的手很用力,猜測他肯定要反駁我,
「這就是為什麼這兩份禮物要一起拆的原因,這一年你回國了,我願意將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我這個人,我的財產等等,沒有任何保留。」
「你不要這麼嚴肅啦,我有點害怕,」我拍拍他的手,對他揚起一個安撫性的笑,「這些都是以防萬一,我說了要跟你一起萬歲萬歲萬萬歲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要一直~~一直~~纏著你~~做鬼也不放過你~~」
這一句用來緩和氣氛的笑話好像並沒有什麼用,柏川將文件的邊緣都攥出了褶皺。我突然感覺這兩份禮物好像準備錯了,我是不是在自作多情自我感動,其實人家根本不需要我這種所謂毫無保留,打個耳洞戴個耳釘就是專屬對於他來說其實很幼稚。就在我的思緒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的時候,旁邊傳來他的一聲嘆息:
「哪怕我對你只有一點喜歡,也要做到這個程度嗎?」
「這些禮物在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之前,就已經準備了,所以沒關係。」
「沒關係嗎......」他突然向我伸出手,大拇指的指腹摩挲過我的眼尾,「那你哭什麼?」
「啊?啊?」我被自己驚到了,「我哭了嗎?靠......好丟人啊。」
我抬起胳膊胡亂擦拭著,還不忘跟他解釋:
「我這真不是覺得委屈,你懂嗎,就是,我不是說準備的禮物你不喜歡,我就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要哭了,我沒這麼,這麼不要臉!!」
「我是覺得自己好像搞砸了,生日的時候可能不該提什麼離開這種話題的……」
「沒有搞砸,生與死本就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事,不必這麼介懷,」他往我這邊挪了挪,很輕地拍了拍我的後背,「不要哭,閔林。」
他叫我的名字好像有著很神奇的安撫作用,再加上本來也不是嚎啕大哭,眼淚很快便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