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很普通的鑰匙前寫的是【A國 家鑰匙】
已經有些許褪色的2張飛機票,標註是【往返機票】
零零碎碎幾張很小的硬質紙片,牌子上的字是【A國火車票】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在A國海邊撿到的一顆很小的愛心型的石頭,在某個名字是特別長的一串英文字母的山上帶回來的冰箱貼……最邊上有一張很小的照片,照片裡柏川穿著衝鋒衣,蹲下身摟著身邊一隻小羊笑得溫柔。
我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想要拍下來,又想起手機沒電只好作罷,訕訕地摸了摸褲子口袋。
從這一格架子似乎可以瞥見柏川在A國走過的路,看過的景。這時我想起他之前告訴我,過去那三年他其實過得挺好,此刻我又變得不太確定,他將這些東西放在客廳顯眼的博古架上,四處走動都能看見,是懷念還是一種提醒?
此時這些東西在我看來不再是單純的紀念品,我抿了抿唇沒再看,往旁邊挪了一小步,看向中間這一格。
是被玻璃盒子罩起來的,我送給他的獎盃和獎牌。
前面的小牌子寫著
【音音6歲鋼琴比賽冠軍】
我想伸出手去碰,又覺得此刻這份禮物已經超過了我送出去時所想的價值。手抬起來又馬上垂下,站在博古架前無言地看了許久,只覺得心臟酸酸漲漲,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溢出。
外面再次傳來的鐵門晃動聲,我知道這是他們兩個談完事,莊律師徹底離開了,明明沒流眼淚但還是抬起胳膊擦了擦眼角,在柏川打開一樓大門的同時回到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坐這裡嘛?」
他搖搖頭,將我拉起來,又示意對面坐著的家庭醫生跟上:
「去樓上讓他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柏川牽著我的手直接將我帶進主臥,隨後站在一邊盯著家庭醫生的動作。因為這一次有兩個人在一邊,我打量的動作變得偷偷摸摸,醫生讓我啊一聲我就啊,要測血壓我就伸出胳膊,只是目光從未放在檢查器械和醫生身上,悄悄地看看主臥的床,手指微動摸了摸,真軟;又看看不遠處的衣櫃,開始想像會不會和以前一樣我能有機會將自己的衣服放到另一半。
醫生檢查完所有,退到一邊和柏川低聲講話。我不知道怎麼自己的身體情況還不讓聽了,不過也沒覺得有什麼,被拘留的3天無非就是吃不好睡不好,只是看上去沒有精神,大病是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