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一身腱子肉,顯然是經常幹這活兒的人,聞言下手毫不留情,既能打在陳淮的痛處,又不至於失手把人打死。
陳淮被綁在凳子上,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
眼看著又要暈過去,老五抬手叫停:「你是個硬骨頭,我不動你。」他轉頭,衝著旁邊的人說:「把他帶出來。」
陳淮眼周青腫一片,他眯著眼,有些看不清是誰,直到老五把他的凳子狠狠一拖,他被迫往前挪了幾步,看見沈嘉。
老五從手下那裡拿過一根鐵棍:「你不怕死,那你會看著他死嗎?條子不是最重情義?」
陳淮目光透露出一股狠色,他壓低聲音,咬實了字眼:「你最好別放過我。」
老五哼笑一聲,並不在意:「放過你?真是想的美。」他掂了掂手裡的鐵棍,吐了一口唾沫在手掌心:「還挺沉。」
鐵棍帶動著風聲,重重落在沈嘉右腿上。他從昏迷里醒來,在腿骨的劇痛里哀嚎著,蜷著身子,臉上布滿灰塵和干透的血跡。
陳淮咬牙,妄圖掙脫束縛在身上的繩子。因為力氣太大,凳子被他掙扎著挪了位,最後重重摔在地上。
陳淮抬起臉,手指死死扣著地面,想爬到沈嘉跟前:「你有種,沖我來。」
老五沒管他,又是一棍子打在沈嘉身上。
他拖著棍子朝陳淮的方向走過來,一腳踩在他五指上,在地面上狠狠碾磨:「放心,遲早輪到你。」
陳淮抬眼,帶著濃重的恨意和憤怒,唯獨沒有恐懼和妥協。
老五把棍子隨手扔到一邊,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紙,擦了擦手,目光落在地上的沈嘉身上:「把他吊起來。」
陳淮目眥欲裂。
打手粗暴的把人從地上拎起來,從地上拎起麻繩,套在沈嘉脖子上,然後把繩子扔過上方的柱子。
一頭死死套著沈嘉的脖子,一頭握在自己手裡。
老五蹲下身,湊在陳淮耳邊低聲威脅:「你說,我要是讓他用力,你兄弟是會被吊起來,還是……」他看了打手一眼,突然模仿著聲音:「咔嚓!脖子斷了!」
他冷笑著,開始倒計時:「5、4、3、2…」
陳淮死死盯著打手,在他手臂用力的一瞬間大吼出聲:「我說!」
老五輕輕笑出聲:「早這樣不就行了。」他衝著那邊揮手,打手輕輕放下繩子。
陳淮低著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十指,聲音很輕:「把他鬆開,然後帶我們去甲板上。」
老五眯眼:「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陳淮諷刺的看著他:「不是想知道後手嗎?你們在船里,怎麼看得見我們留的後手在哪。」
老五考慮了幾秒,覺得自己這麼多人,這兩個條子又被打成這樣,真要耍花招,也不過是強弩之末。
他讓手下把兩人身上的繩子解開,帶著他們走到甲板上。沈嘉意識已經很模糊了,在靠近的一瞬間,陳淮聽見他低聲說:「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