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好床,瞅見床頭一團換下的髒衣裳,顧苒抱起來放到別處,準備明個兒一早給洗出來。
扭頭再看蘇平河時,那桌案下又多了兩團紙。
「系統,他這樣不是辦法,有沒有辦法讓他抄書抄的順一些?」
「有啊,你坐他身邊兒去,看著他抄。」系統懶洋洋道。
顧苒一怔,「這樣行嗎?」
「去試試不就曉得了?」
她重新來到書案旁,順便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那裡陪他。
蘇平河頭也不抬,奮筆疾書,薄唇微啟:「你若是困了,便去睡就是,我不需人陪。」
他聲線略帶低沉,是成熟男人特有的沙啞與磁性,聽著就讓人心臟怦怦直跳。
顧苒安靜坐著,嗓音是清脆溫婉,「我現在不困,陪你一會兒吧。」
蘇平河便沒做聲。
說來也怪,自顧苒坐下那一刻起,他抄書就抄的無比順利,筆也不滴墨了,不會抄著抄著就花了紙,下筆步步生風。
本以為要再抄個三日的書,不到一個時辰就抄完了。
蘇平河收筆時還有些怔忪,想不通今日怎的這樣順利。
不過總歸是好事。
他將抄好的書頁收好,側目見顧苒托著下巴,小腦袋一點一點。
許是手下的動靜大了些,顧苒很快就醒了,整個人還有點迷糊。
「我怎麼睡著了,平河,你抄好沒有?」
「抄好了。」
「那我們睡覺吧。」顧苒站起身,推著輪椅到床邊。
蘇平河右腿受過傷,用力就深入骨髓的劇痛,受風受涼也會疼痛難忍,左腿還是可以使力的,自己勉強能站起來。
他坐到床沿,顧苒就把輪椅推到一邊,回眸見蘇平河正望著自己。
燭火幽幽,影影綽綽。
男人墨眸深邃至極,泛著點點倒影,眼角上挑,仿佛能洞徹人心。
他身軀高大沉穩,字句間無端令人信服。
「你若是不願,可以去玉兒屋裡睡。」
一旦在他房中歇過,哪怕是一晚,也對她名聲有損,這輩子只能冠以他蘇平河之妻的名號了。
「沒有不願。」顧苒搖搖頭,轉身將蠟燭吹滅,屋子一瞬間暗了下去。
蘇平河摸著黑把中衣褪了,擱在床頭。
顧苒則是脫掉鞋,將外衣褪下,人鑽進被子裡,又一陣倒騰,扔出幾件中衣。
蘇平河躺在外側,顧苒躺在里側,天這樣熱,被子漸漸就成了多餘的東西,橫在兩人中間做擺設。
顧苒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只隱約聽到蘇平河幾聲咳嗽,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趁著天色還早,她喚出系統屏幕,點開從沒看過的幼苗圖標,屏幕彈出十個格子,其中一個格子正是她養的雪花幼蠶,一隻蠶孤零零的,小格子右上角標註飼料剩餘:桑葉(2/30)。
「系統,一片桑葉幾個銅幣?」
系統沒吱聲,屏幕彈出了飼料購買圖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