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有號燈和水缸,供考生走夜路和飲水,考試期間伙食全都自備,天氣太熱,大部分考生備的都是乾糧,餓了就吃兩口,困了就眯一會兒,然後繼續答卷。
真慘。
顧苒回到屋子,寫了封信招來小九,讓它把信給紫俏,當日便收到小九拖來的一大包包袱。
整整九日呢,光吃乾糧怎麼行。
她拿出幾瓶牛奶,和一些水果,糖果零食一類,大都是耐放不會變質的,打包到一起,趁著夜色讓小九送到書院去。
蘇平河宇文凌王霖等幾個要參加秋闈的學子正被幾位夫子和許老叮囑各種事宜。
窗口飛進來一隻雪白的小鴿子。
咕咕咕。
許老聽見,還以為是自家鴿子回來了,刷地轉身。
高興不過一秒,揚起的笑容僵在嘴角。
他眯眼盯著胖乎乎的小鴿子,又看看蘇平河。
「這是你家的?」
包袱縫隙露出盲盒,被許老認出來了。
蘇平河頷首,「正是。」
小九拖著包袱扔進他懷裡,轉頭就飛跑了。
許老輕哼,「小蘇啊,我等你考完把鴿子給我送回來,要是鴿子回不來,以後你也別來書院了。」
要是回來他就好好供著,指不定日後這鴿子就是被新科狀元郎抱過的鴿子,金貴著呢。
許老也說不上來,就是莫名有這種預感,自從蘇平河回歸書院,整個人的內在都和以前大不相同,連他這個老師都不敢小瞧了。
蘇平河一臉正色,「老師請放心。」
許老走後,天色已經很晚了,蘇平河回到住處,打開包袱,全是顧苒給他備的東西。
取了一顆糖放進嘴裡,居然是苦的。
他擰眉。
糖也有苦的嗎。
還是他太倒霉,倒霉到糖也變質了?
*
九日後。
秋闈結束,一大批學子從貢院湧出,各個活像被磋磨了八百年,精神萎縮,衣衫凌亂。
唯獨蘇平河一如往常,神采奕奕,只是包裹癟了。
宇文凌找到他,見他氣色這麼好,委屈的不得了。
「師兄,為什麼你氣色這麼好,我這九日待的都快發瘋了。」
王霖從他後面走出來,也累的不輕,還有功夫調侃,「大概咱們和蘇師兄不在同一個貢院。」
「蘇師兄,你不知道,考試的時候我竟然聞到小蛋糕的味道了,居然有人把小嫂子那賣的甜品盲盒帶進去吃,還有水果,一直聽隔壁在咔嚓咔嚓啃果子,我只有乾糧,可饞死我了,也忒不道德了。」
宇文凌哀怨的不行。
蘇平河默不作聲,立在貢院門口,抬眼就看到斜轉角安府的馬車,顧苒正站在車轅上朝他招手。
她今天換了身喜慶的橘紅色,可愛中多了一抹明媚張揚,髮髻也利落束起,兩支銀步搖垂在耳側,眉眼含笑,一顰一簇落在他眼中,就是最耀眼的風景。
他抬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