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挺有道理,安老爺子卻更心塞了。
好歹是他的老伴兒,哪能讓老伴兒離開自己這麼久,老伴兒不孤單,他還孤單呢。
「苒苒丫頭那,真的這麼好嗎,你娘回來,嫌床不夠軟,嫌飯不夠好吃,嫌恭房不夠乾淨,嫌花園的花兒不夠香。」安老爺子也去過牛頭鎮,沒覺出什麼樣啊。
「爹,您和我們女子不一樣,姑娘家難免嬌氣點,娘也喜歡精緻的東西,您一把年紀的老男人,隨便在哪兒湊合不是湊合?」蕭夫人說的振振有詞。
安老爺子迷茫了。
「那……」
「您應該順著娘的心意來,她喜歡牛頭鎮,您就陪著她去過幾日,反正您的年紀,也該享受天倫之樂了。」蕭夫人勸道。
安老爺子真的聽進去了。
他若有所思:「我現在倒是有點羨慕老溫了,他和老伴兒都住在牛頭鎮,老伴兒肯定不會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就是方便,那我回頭跟院長聊一聊,辭去夫子一職,帶著你娘去牛頭鎮定居吧。」
蕭夫人沒意見。
他們家也不是缺銀子的人家,該享受時就該享受。
牛頭鎮鄰里相處和睦,當地鎮民熱情好客,是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
「蕭洛呢?」安老爺子不見蕭洛,隨口問道。
「帶著銀光去玩了。」蕭夫人漫不經心一瞥,見月洞門處兩個丫鬟端著托盤匆匆趕來,在兩人面前行禮。
「老爺,小姐,顧苒小姐送來兩份禮物,給咱們府上和小姐府上。」
蕭夫人雖然出嫁,在安府的下人依然稱呼她為小姐,以示親切。
不管嫁出去多遠的女兒,在自己家永遠是孩子。
「苒苒的?」蕭夫人笑了,對安老爺子道:「苒苒一送東西來,便知肯定是好東西。」
「好東西不假,都是你們女人用的,又沒有我喜歡的。」安老爺子捋捋自己小鬍子,想到顧苒和蘇平河那一手字,誇讚道:「不過苒苒那一手字確實不錯,很有風骨。」
蕭夫人懶得聽他說,上前看了看兩份盒子,一份是香水,嗅到那甜蜜又不膩的果味香水味,她眼神爆亮,秒懂這香水是做什麼的。
再看另一個盒子,是一壺酒。
「爹,你真不來看看嗎,有一壺酒,我記得你最喜歡喝那個什麼青花釀,這酒不知比起青花釀如何,想來苒苒手裡,應當沒有不好東西……」
話未說完,美酒盲盒已經被安老爺子抱走了,他手腳麻利地打開盒子,拎出酒壺,拔開壺塞聞了聞,一種似濃似淺,似悲似喜的酒香飄出來。
安老爺子猛地怔住。
「這酒……」他呆呆道。
「這酒如何?」蕭夫人平日只喝一點力度不大的果酒,對酒沒有什麼研究。
「這酒很好。」安老爺子一時說不出哪裡好,反正只聞酒香,他可以說這輩子喝過的所有酒,都沒有這一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