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愈發濃郁的血腥氣瀰漫在半空中,與清潔劑的強烈味道交織在一起,層層疊疊刺激著五感。有人忍不住用濕紙巾捂住口鼻,才能抵擋住異味帶來的反胃感。
謝春野從始至終都沒有太大反應,他知道遵守規則就會安然無恙,所以只是淡定地用手擋住了寧思思的眼睛。
倒是邱爽被嚇得不輕,她想跑路,又不敢輕易離開黃線,只好使勁抱著林文靜汲取溫暖,整個人哆哆嗦嗦停不下來。
這類猝不及防的暴力打人事件,對她來說,比深夜巴士里鬧鬼還要可怕。
因為碰見鬼可能是她的幻覺或遊戲設定,而地鐵暴力事件隨時可能在現實中發生。
幸虧這次挑事的光頭男人被乘務員小姐武力壓制了。如果她不是選擇開瓢,而只是簡單地暴打那男人一頓,或許邱爽還會拍手叫好。
當然,邱爽再害怕,也沒有宋葬「害怕」。
宋葬眸底已經泛起瀲灩淚光,微涼指尖死死扣著手腕,不安地反覆摩挲。
他被嚇哭了,眼尾微紅,鴉羽般的卷翹睫毛被淚珠一點一點浸濕,又不敢在瘋狂的乘務員面前哭出聲來。所以他只好垂下腦袋,將那張精緻蒼白的臉藏在旁人身後,努力藏起自己濕漉漉的眼眸。
【特殊稱號:假面(36/100)】
看一場好戲,血賺十幾點經驗值。
而看見宋葬哆嗦恐懼的模樣,謝春野有些無奈地輕輕嘆氣,不由吐槽道:「……我妹都沒你那麼能哭。」
宋葬閉了閉眼,像是在努力往回憋眼淚,急忙小聲道歉:「我會想辦法改掉的。」
話音剛落,他左腕間的灼燒感突然間強烈起來,像是被誰憤怒啃了好幾口。
怎麼著,這個壞東西還要阻礙他裝可憐抱大腿?
宋葬心裡想笑,漆黑眼眸里卻瞬時氤氳起一層朦朧水霧。
緊接著他無視疼痛,繼續一臉可憐地向謝春野求助,聲音越來越軟:「謝哥,我剛才想哭,其實是因為左手突然很疼。我覺得有可能,可能是之前差點被獻祭給怪物的後遺症。當時那張大嘴的牙齒已經碰到我了,很冰,很冷……我有點害怕,你能不能再幫我檢查一下?」
說完,正在莫名其妙給他搗亂的壞東西頓時偃旗息鼓,再也沒讓宋葬感受到絲毫疼痛。
非要這樣才肯放他一馬,真是奇奇怪怪。
「當然可以。」
謝春野推了推眼鏡,態度非常認真。
雖然再認真也檢查不出什麼問題,但宋葬依然把胳膊遞了過去,讓謝春野捏起他冷白纖細的手腕,反覆確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