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要在自己失手死去之前,攢夠積分,把媽媽救回來。
為了這件事,她可以變成盲人,可以為一個陰晴不定的神經病老闆打工,也可以殺很多人。
她決定去找宋葬談談,半夜三更也要去找。
*
宋葬當然沒有睡著。
他還在搗鼓自己的鐵鍋,研究著能不能做出一頓營養均衡的狗飯。
以後把小白救活了,能讓小白也跟著自己吃點好的。
因為要做實驗,宋葬搬運了一大堆配菜回來,套房的小冰箱裡堆滿食物。
這是宋葬近期最愛的娛樂活動,他折騰得很上頭,順帶還把自己的金條也扔進去燉了一根。
——成果是一長排金箔黑巧克力,精緻漂亮,價格嚴重貶值,但味道濃郁香醇。
宋葬滿意地掰開一小塊,配上熱牛奶當作宵夜,舒服極了。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也吃了。」他愉快地把玩著小印章,輕聲威脅。
印章瞬間蹦了起來,顫顫巍巍藏進宋葬的枕頭套里。顯然,它很清楚這口鐵鍋的厲害。
就在宋葬樂得不行、翻箱倒櫃想把它抓出來繼續威脅時,忽然聽見門鈴響起。
「誰?」他立刻把揚起的枕頭扔回原位。
「蘭玉珩。」
宋葬起身開門,有些詫異。
「蘭姐,有事嗎?進來坐吧,」說著他晃了晃手裡的巧克力,「要不要吃點?我剛做的。」
「不用了,謝謝。」蘭玉珩沒有拿盲杖,卻依然穩穩噹噹地走了進來,摸索著椅子緩慢坐好。
她剛一坐定,便神色憂慮地直入正題:「請問,你能幫我勸勸殷臣……注意身體嗎?」
「嗯?他怎麼了嗎?」
宋葬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雖然蘭玉珩身上隱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正在客廳里緩慢逸散而開,但宋葬就仿佛聞不到似的,想要試圖裝傻。
他猜測殷臣的心情不太好,恐怕大晚上的偷偷出去砍了點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
可是讓他去勸殷臣注意身體,這任務真的不好做。
萬一他才是導致人家不高興的罪魁禍首怎麼辦?
萬一他的話恰好起反效果了怎麼辦?
這種事情不是沒發生過。畢竟這段時間,好像只有他最容易惹殷臣生氣。
蘭玉珩沉吟片刻,首先謹慎問道:「你們以前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嗎?繼兄弟,老同學,前男友?」
這話聽得宋葬差點噎住,連忙澄清:「怎麼會呢?什麼都沒有,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