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臣神色有些不耐,抽出紙巾仔細擦拭著沾染血跡的指骨,心中湧起一股想要砍人的暴虐躁動。
他這輩子最煩話太多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張明慎身為一名啞巴,早早就被殷臣招攬至自己麾下。因為從來不跟殷臣說話,人家至今都活得非常瀟灑。
宋葬揉揉太陽穴,無奈地感慨,他好像一眼就看穿了殷臣在想什麼。
鐵定又蠢蠢欲動想殺人了。
為避免事態再次升級,他拉住殷臣的手晃了晃,軟軟抱怨:「廚房那邊都是血腥氣,好臭,我半夜會做噩夢的。」
兩人指尖輕柔勾纏著,宋葬冰涼細嫩的手指悄然滑過他掌心,留下一陣微微酥麻的微妙觸感。
殷臣怔然半晌,忽然用力攥住了宋葬的手,若有所思道:「我喜歡這樣。」
說完他還不肯鬆開了,指腹稍加力道,順著宋葬手腕一寸一寸向上摩挲,輕輕試探著反覆揉捏……就像發現了新鮮有趣的玩具那樣,只要一口叼住,就堅決不願意再返還回去。
看著殷臣格外專注的神色,宋葬不自在地移開目光,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尤其是在徐繼東依然舉著攝像機的情況下!
他們現在的行為,似乎比瘋狂殺人更加顯得不合時宜。
「我們先處理屍體,再牽手好不好?隨便你牽。」他小聲勸道。
「不好。」殷臣一口否決,簡直是油鹽不進。
宋葬無法理解牽手的趣味所在,更無法理解……此時此刻,他自己內心深處惴惴難安的躁動。
他知道殷臣不同於常人,所以時而會放任殷臣對他的各種肢體接觸,但宋葬只是失憶,不是傻了。他很清楚,牽手早已遠遠超出了好朋友的社交距離。
現在別墅里的情況一片混亂,他們並沒有扮演兩名「前任情侶」的角色需求,一直牽手絕對是不合適的。
不能再繼續下去。宋葬告訴自己。
於是他皺眉:「如果你非要這樣,那我以後再也不和你組隊了。」
「……」
殷臣倏然抬眸盯向他,目光冰冷猶如獵隼,沒有說話。
「殷臣,我認真的。」宋葬放輕嗓音。
緊緊糾纏在一起的手,驀地鬆開。
殷臣依舊沉默,薄唇緊抿,轉身向廚房走去。
他戴上兩層手套,回憶先前法醫的行為舉止,用水果刀刀尖去撥弄許萌僵硬的臉。
瞳孔沒有擴散,有問題。舌苔有些肥厚,顏色比正常人更深。上顎犬齒發育得非常好,像兩枚可愛的吸血鬼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