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嘔……」
可普渡修女依然活著。
她並沒有如三人預想那樣發出慘叫,抑或是七竅流血。
這個女人活蹦亂跳,渾身抽搐著長大嘴巴,像是瀕臨窒息般發出痛苦的乾嘔。
她喉嚨不知何時脹大了整整一圈,猶如打氣球似的迅速浮腫起來。
青紅交錯的血管像極了野蠻生長的藤蔓,紮根在腫脹的喉嚨兩側,條條突起,道道鮮明。
好像有什麼極為恐怖而不詳的東西,即將要從她的身體中誕生,從她的嘴裡破土而出。
宋葬臉色慘白如紙,渾身哆嗦著拉住殷臣的衣擺:「殷臣,我們快跑,聽我的跑遠一點,我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殷臣愣了半秒,沒有多問一句,聽話地反手將他扛在肩頭,還順帶拎起了林刑的衣領,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哇啊啊啊——!!!」
緊接著,一道無比尖利而刺耳的新生嬰兒啼哭,劃破了地下冷寂的空氣。
溫度在猝不及防間驟然狂降,從嚴寒化作陰冷徹骨的可怖霜凍。
殷臣跑路的速度實在太快,如一陣狂風,林刑不知不覺便已雙腳離地。
他艱難扒拉著自己被迫勒緊的衣領,拼命大口呼吸,隨即發現……他唇角和人中的絡腮鬍子居然開始迅速結冰,眨眼就變成了阻擋他奪取氧氣的厚重屏障。
努力呼吸間,林刑莫名心頭猛跳,像是壓著塊沉重巨石。他無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普渡修女的方向,瞳孔驟縮。
「娘的,為什麼倒霉的還是我?!」
一隻渾身赤///裸的鬼嬰,正以恐怖的速度死死追在三人身後,緊咬不放。
它小小的身子虛浮透光,近乎透明的蒼白皮膚上,泛著密密麻麻的猙獰掐痕與青紫冷芒,葡萄般渾圓的大眼睛漆黑一片,沒有絲毫眼白的痕跡,無比瘮人。
林刑咳嗽著喊:「大哥再跑快點,有鬼!!」
趴在殷臣肩頭的宋葬同樣看得一清二楚,耳邊也再次開始嗡嗡作響,嬰兒啼哭與詭異的呢喃聲交錯混雜,吵得他噁心想吐、頭暈目眩。
在護工與守衛驚恐詫異的喊叫中,三人已經逃離了地下一層,逃離了陰氣深重的西樓。
重新踏入燭光通明的溫暖室內,鬼嬰卻不似普通的鬼魂那樣開始虛弱。它的實力渾然未受影響,依舊以極快的速度瘋狂追趕他們,一口咬掉了林刑的鞋子,誓死糾纏不休。
「宋葬,你試試用槍打它,我給你的槍。」殷臣突然開口。
他語氣非常冷靜,臉不紅氣不喘,一秒飛出數百米也像是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