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徐蔚然更不敢接,摩挲著掛在腰側的牛皮鞭子,給自己增加一絲安全感。他推開東樓的門,邊走邊說:「……你倆能不能獨自住一個星球,我怕哪天你們真吵起來,大打出手直接打爆地球。」
「放心,他沒有分寸,我還是有的。」
兩人一起回到三樓,徐蔚然拎著鞭子去找瘋老頭,而宋葬從殷臣的衣櫃裡挑了件漂亮的白襯衫,趕緊換上,稍稍打理了一下炸毛的頭髮。
在瘋人院裡裝病人時可以不計形象,反正殷臣也不在乎。但畢竟今天,他還要以唯一繼承人的身份,會見弗蘭公國的騎士團長。
再怎麼說也得稍微體面一些。
當敲門聲響起,宋葬已經端正坐在書桌後,練起了烈焰薔薇簡筆畫。
而脫下盔甲的騎士團長,依舊身形魁梧,罩衫下的肌肉虬結猙獰,渾身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
在來找宋葬之前,他似乎提前洗了個澡,洗掉了那身令人窒息的汗臭味,身上僅剩淡淡的皂角味道。
宋葬眸底虛假的笑意,頓時變得真實幾分。因為這是態度問題,很顯然,騎士團長還算重視他這個被繼母奪權的小少爺。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利特。少爺,這是您的信物。」利特團長的語氣也很恭敬,雙手遞上一隻棕色的羊皮布袋。
宋葬挑眉,拆開布袋,發現裡面有兩樣東西。
一枚純銀的令牌,以及一隻色澤純正的紫寶石戒指。
利特團長單膝跪下,低著頭大聲說:「亮出令牌,可以調動騎士團為您作戰。戴上戒指,您最忠誠的家僕們將榮幸地為您獻出生命!」
懂了,令牌就像虎符,誰都能用,但別指望騎士們為持有令牌者不顧一切。而戒指是弗蘭家族專屬的身份象徵,也是騎士們真正發誓效忠的主人。
宋葬若有所思,把玩著透亮的冰涼寶石,不帶情緒地輕聲問:「梅迪莎夫人與你是什麼關係?」
「……情人。」
「倒是誠實,我相信你,」宋葬勾起唇,「給你們一刻鐘的休整時間,全體集合,替我做些小事。」
宋葬下的命令很簡單。
封城,只進不出,包括依附於卡萊爾區生存的納爾鎮。
將被強擄入卡萊爾大教堂的無辜民眾,安全送回家中。
扣押所有教會騎士團成員及其親屬,並配合一名黑袍女巫,去搜尋亨特·歐泊利的具體下落。女巫當然就是蘭玉珩了,她的便宜老公,到現在還不知躲在何處。
這些行為看上去與造反差不多,但他們手上還有李維斯主教呢。
只要借李維斯的口吻向教皇傳遞消息,把事情說得嚴重點,把教會騎士團與被殺死的修士們與撒旦異端的暴行掛鉤,誰也指摘不了他們。
畢竟卡萊爾大教堂是真的被燒了,兇手是一名有真材實料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