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臣眼尾悄然暈染的潮紅,鳳眸中氤氳漫起如烈酒的惑人水色,冷白肌膚上被他碾磨咬出的淤青印記……他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鄉野村落,不會有僕役添茶換水,未免麻煩,宋葬乾脆就沒停過。
一床繡著龍鳳鴛鴦的大紅喜被,徹底報廢。
*
翌日。
宋葬主動包攬了一切臥室範圍內的家務活。
殷臣什麼都沒說,抿著微微紅腫的唇,頭一次讓宋葬替他換了衣服。
他很沉默。沒有冷言冷語,也沒有甜蜜情話,更沒有頸項交纏的耳鬢廝磨,但……特別聽話,毫無戾氣,任由宋葬擺布。
宋葬完全看不懂殷臣在想什麼。
不會是做得太過火,直接把人做壞了吧?
不應該啊!
說好的比石墨烯強大很多倍呢!
宋葬美美回味了一番昨夜記憶,認為自己真的算是有所收斂。
當殷臣的呼吸聲太過支離破碎,甚至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哭腔,宋葬就會低頭咬著他的唇,慢慢來。畢竟大家都是第一次,需要時間來適應。
按理說以他們兩人的平均體力……就算一連折騰三天三夜,應該都不在話下才是。
為什麼殷臣會怪怪的呢?
宋葬實在摸不著頭腦,對安撫工作也毫無經驗,只能暫時不動聲色,暗中觀察殷臣的言行。
他帶著殷臣一起找父母敬了茶,與家裡人共同吃完早飯,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殷臣只對他一個人不對勁,在其他人面前都很正常。
這更奇怪了!
田月香心疼兒子,見宋葬對殷臣處處關照,自然也會連帶著心疼「兒媳婦」,一大早氣氛融洽得不得了。
家裡的雜務與瑣碎活計,田月香是一樣都沒讓殷臣去做,還趕著兩人回屋更衣梳頭,早些去學堂上課,莫要讓何秀才不滿意。
而百思不得其解的宋葬想了想,直接從牛棚里牽出一匹馬,又在馬鞍上綁了個柔軟的棉墊。
他試探著對殷臣道:「今天你儘量少走路,坐著吧,我牽馬慢慢走去學堂就行,絕對不會硌著你。」
殷臣輕「嗯」一聲,沉默照做,翻身上馬的動作與往常一樣流暢,怎麼看也不像是受傷的狀態。
宋葬更茫然了。
他牽著馬往村頭走去,趁四下無人時,偷偷捏了捏殷臣的小腿和腳踝。
緊接著,他便眼睜睜看著殷臣再次渾身緊繃,冷著臉揪住幾縷黑馬鬃毛,周身散發出一股……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