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也將臉放在天幕之上,你也會願意這般看我嗎」
「……不會,」宋葬實在無語,忍不住輕笑出聲,「徐命,你怎麼這麼傻呀?」
徐命微微一怔,喉結微滾,像是壓抑內心翻湧的興奮,啞聲問:「這是何意?」
宋葬歪頭看著他,墨玉般的黑眸暈著醺然酒意,唇角弧度卻漸漸泄出些許諷刺。
「沒什麼意思,你如今所說的這些我都信,但先前你提過……改造人才是唯一正解?
「別說笑了,徐命,將蜜蜂改造成更為強悍、更具毒性的馬蜂,又能有什麼用呢?在我們人族眼中,馬蜂,也不過是更有可能危及性命的螻蟻,僅此而已。
「你還有別的手段吧,但你不說。肆意侮辱、肢解凡俗百姓的身體,不過是為你自己爽快罷了。
「你就是純粹的惡,你就是心性扭曲,你再怎麼用這些高尚的藉口自我欺騙,包裝粉飾,也絕無可能掩飾你罪惡的行為。世人不會忘記,天道不會忘記……我也不會。」
徐命安靜了很久,呼吸聲一點一點從平穩變得急促,努力收斂的陰暗目光也抑制不住地黏糊濃稠起來。
看著像是被宋葬罵爽了……
他將酒壺緩緩塞進宋葬掌心,眸光流轉著溫聲誘哄:「多罵幾句。宋葬,你就當我是個賤皮子,行嗎?
「至少這般作惡,你便絕不會忘記我,心中也算有了我的痕跡,足以真真切切地看見我……我永不後悔。罵我吧,讓你自己也好受些。」
爽到的恐怕只有徐命一個人,宋葬內心的狐疑漸濃。
這人必然還有更多與神仙對抗的手段,說不準還憋了個大的,但他不想在此時回答,也不願對宋葬說謊,所以就順其自然地打起了感情牌。
為了不讓徐命再爽下去,宋葬沒有繼續說話,揚起酒壺就往口中猛猛倒灌。
看著藍色光屏上飛速彈跳的生命值增加提醒,宋葬也終於感到身心舒爽。
他勾著唇倚在軟榻上,徹底無視徐命那恍若實質的凝視,不知不覺中腦袋一歪……就這樣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在當年最容易暴斃的菜鳥玩家階段,宋葬曾經強迫自己瘋狂練習,並成功熟練掌握過三個重要技能。
——裝死,裝睡,裝流淚。
他連鬼都能騙,如今騙一騙活人,更是手到擒來。
夜幕終究降臨,玉面神君的面容,染上細膩月華與層層陰翳。
徐命謹慎地試探許久,甚至自行發現了宋葬精緻的腳踝之處,纏著一串細細的雙層金鍊。
他用力扯了,根本扯不動,閃閃發光的金鍊襯得宋葬膚白似雪,不知是被何方人士強行套牢,幾乎猶如鋼筋水泥澆築般無比牢固。
逐漸開始破防的徐命,總算抑制不住地暴露出更多昭然野心。
從茶桌之下,摸出了一把氣質怪異的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