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樣?」
見宋葬不僅活蹦亂跳,甚至還愈發癲狂,李嬸明顯不敢置信地白了臉。
她驚愕地後退一步,而宋葬抱著瓷盆猛地站起身,踉蹌著撞開椅子沖向她,嗓音啞而瘋狂:「我要更多,給我,全部給我吃,我都要……」
「都給你!拿走拿走我不要錢!別過來!!離我遠點!」李嬸被他嚇得跌落在地,直著身子驚恐後退。
「可是怎麼辦呢,你以後還會給我做嗎?」宋葬居高臨下彎著唇,眸底溢出的渴望和瘋狂格外扭曲,接連不斷地發瘋質問,「如果你不給我,我會吃光你全家人,怎麼辦呢?我好餓啊,我好痛苦……你害死女婿兒媳還不夠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我是被逼無奈的,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招惹你了你去找他們吧!求求你了宋葬,我兒女隨便你吃!!放過我的孫女!」
「那你呢?」宋葬呼吸加重,態度愈發咄咄逼人,「李嬸你死了嗎?我能吃你嗎?你死了嗎?」
「我只是個被奴役的餓死鬼,我沒辦法不害你啊!求你了,我以後真的什麼都不敢做了!放過我孫……」
就在李嬸被嚇得主動揭露真身時,房間裡突然猛地一靜。
某種難以形容的壓抑感驀然籠罩於客廳之中,宋葬呼吸困難,聽見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聲,視野里的桌椅家具嘎吱作響著泛起重重殘影,像是吃了毒蘑菇般精神亢奮,可敏銳的大腦又忍不住警鈴大作起來。
「啊——!!」
宋葬本能地停住腳步不再靠近,晃晃悠悠試圖站穩,緊接著就見李嬸滿眼絕望地慘叫了一聲,悽慘而尖銳。
「咕嘰咕嘰……」
濕潤黏膩的咀嚼聲隨之響起,宋葬唇角弧度彎得越發誇張,輕笑著低聲喃喃:「活該,你活該。」
她被吃掉了。
李嬸被她的房子吃掉了。
宋葬看得一清二楚,她被某種看不見的存在吞吃咀嚼著。
從腦袋開始,一口一口、一寸一寸地撕咬擰斷。
李嬸果然早就已經死了。被房子裡看不見的大嘴啃食殆盡,卻沒有流出一絲鮮活血液。
唯有青白髮黑的冰冷肉沫散了一地,又慢慢被吸入雪白的瓷磚縫隙之中。
而宋葬只是抱緊了炸串盆,雙眸發亮,繼續神經質地喃喃:「太好了,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像個入室盜竊的賊,在得逞後慌不擇路地帶著贓物跑了出去,還不忘順手將門一把帶上。
「砰——」
宋葬沖回家中,在蕭笑笑好奇的注視下反手鎖門,一言不發將炸串全部冷凍起來,轉頭就進了浴室。
刺骨冷水從頭澆到尾,宋葬貼著浴室牆磚閉上眼睛,開始嘗試物理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