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笑笑坐在血潭中,表情空白。
一名陌生男人俯身趴在她身側,後背上深深扎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將白大褂浸染得濕潤鮮紅。
灰色的【玩家】標識,在他頭頂飄蕩。
蕭笑笑居然殺了一個玩家。下手挺狠的,刀尖恰好貫穿心臟,早已藥石無醫。
聽見宋葬的腳步,她的目光仍然未曾聚焦,捏緊破破爛爛的連衣裙擺,口中念念有詞。
宋葬留神去聽,發現蕭笑笑精神狀態居然還不錯,並沒有說瘋話。
她只是正在反覆給自己強加心理暗示。
「媽媽愛我,爸爸愛我。我能回家,我要回家。我在正當防衛,我是正確的,我是正義的,我沒有錯。」
「很好,這樣想就對了,你沒有錯。」宋葬語氣讚賞。
徐情湊過來打量了一圈:「從搏鬥痕跡來看,她是明顯的自衛反擊,確實沒有任何錯處,但是她被……」
話未說完,蕭笑笑驀然抬頭,眼神兇狠地盯向徐情:「你是誰?」
徐情似笑非笑,狹長鳳眸里閃過一絲深意:「你好,我是宋葬忠誠的追求者。」
蕭笑笑瞬間對他失去興趣,低下頭,繼續揉捻破碎的裙擺。
但宋葬見此情形,表情卻不由嚴肅起來:「她被怎麼樣了?說清楚。」
「……宋哥,我自己說。」
事情很簡單,蕭笑笑在與林遙周旋的過程中,這位消失一天的新玩家,按響門鈴,不請自來。
他是個婦產科醫生,叫張銘。
張銘恰好穿著白大褂,用角色扮演的方式哄騙著林遙,說她懷孕了,現在必須要好好睡覺,才能養胎。
林遙對醫生的話深信不疑,迫不及待地躺下睡覺,怎麼搖都搖不醒。
情況安穩,蕭笑笑本以為塵埃落定……直到她領著張銘,介紹隔壁壯漢家的住房環境。
猝不及防間,張銘從寬敞的口袋裡掏出一把手術刀,獰笑著朝蕭笑笑捅去,口口聲聲說,她肚子裡懷了野男人的種。
蕭笑笑根本不曾懷有身孕,但張銘好像突然就瘋了,完全聽不懂人話。
她實在無奈,提刀將張銘就地反殺。
「你做得很對,」宋葬捏捏腕間小蛇,若有所思,「但是,僅此而已嗎?」
徐情緊貼在宋葬身後,變戲法般摸出新的手槍,裝彈上膛。
「不,當然不僅如此。宋葬,我們殺了她,好嗎?她被冤死的嬰靈和小鬼同時纏住了,很危……」
「咔嚓——」
話音未落,冰冷手槍被暴力碾壓至支離破碎,燃起無形的陰森青焰。
徐情滿手鮮血止不住,唇色頃刻間蒼白如紙。
殷臣得意地「嘶」了一聲,慵懶落在宋葬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