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葬沒有刻意打破家中溫馨的氣氛,他咬著曲奇接過陳景生買的冰淇淋,拿了一支巧克力味的。
餘下的冰淇淋庫存,暫時塞進沒有人肉的那層冰櫃裡。
「對了,廚房的抽油煙機有點老化,暫時別關大門,透透氣。」
「好的宋哥。」
宋葬拆開冰淇淋包裝紙,扭頭繼續給陳景生安排任務:「你先幫蕭笑笑做飯去,我今天有點累,不想做。」
「好的宋哥,其實我廚藝挺不錯的。」
陳景生心情愉快極了,笑著一口應下。
他完全沒從宋葬的表現中看出絲毫端倪,捲起袖子風風火火就去洗手。今天殺過人,做飯前必須多洗幾遍。
葉小溪也紅著臉小跑跟了進去,三個人窩在小廚房裡忙活得熱火朝天,有說有笑。
客廳里轉眼又只剩宋葬一人。
電視上仍在直播報導鋼鐵廠的滅火進度,實地記者站在攝像機前,嗓音沙啞,臉被濃煙燻得黝黑。
投影幕布中,宋葬選好的恐怖電影也開始正式播放,面容純淨的年輕修女低頭斂眸,掩藏著幽碧瞳孔里氤氳的陰翳。
徐情依舊站在樓道間,沒有做出大的動作。唯獨老式打火機的黃銅齒輪,悄然滑過他指腹,響起「咔嚓」一聲。
他沉默著點了支煙,猩紅火星隨著呼吸時明時滅,映出冷白俊美的凜冽側臉。
造型很美觀,行為不文明。
身為最具嫌疑的爆炸縱火犯,徐情一句話也不說,拿著疑似兇器的煤油火機,站在別人家門口靜靜抽菸……這算什麼?
他在扮演文藝片的傷感青年?
宋葬不禁蹙眉,踩著棉拖慢悠悠走到玄關處,抱起手臂。
「王鐵柱呢?」他問。
「你不在乎我。」
徐情咬著煙笑了笑,狹長眸子透著晦澀不明的陰沉幽光,答非所問。
嬰靈的怨氣翻湧在兩人周身,而徐情的怨氣,似乎比鬼還重。
宋葬非常茫然:「……我本來就不在乎你,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
「你根本不在乎我的誠意。」
「所以你的誠意在哪裡,王鐵柱呢?」宋葬越聽越迷糊。
「我在新江市放了一場盛大的煙花,那是專門為你而綻放的美景,可你卻一眼都沒看,連窗也不開……」
徐情狠狠吸了口煙,修長的手驀然收攏,將滾燙菸蒂碾滅在自己掌心之中。
他輕「嘶」一聲,喑啞嗓音泛著苦澀,低笑著繼續控訴:「宋葬,你寧願抱著電腦,和那個連實體也沒有的男人聊天、調情,也不願多花一分心思去想想,我能為你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