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官!」
士兵迫不及待地抱槍就跑,拔腿往軍營中心的燈火縈繞處狂奔而去,拼了命地尋求安全的庇護港灣。
但那不可理喻的屠戮似乎還未終結,兩人眼睜睜看著他摔倒在地,一隻三足雙頭的幽綠大鳥俯衝而下,利爪閃著寒芒,摧枯拉朽般撕破了軍營的高空力場屏障。
大鳥收攏翅膀、快速滑翔,將摔倒的士兵視作肥碩獵物,在半空中張開了那兩隻令人膽寒的尖銳鳥喙。
宋葬抬起自己鐵秤砣似的改裝槍,瞄準飛行物體,不假思索地連射數次。
鳥首無力地垂下,綠羽裹著血水飛揚,鳥爪在重創中反射性地抽搐,刺目明亮的電磁弧光與月色交相輝映。
可飢餓異獸為了果腹,寧願放棄挽回生命的機會,也要享用最後一餐甘美的饕餮大宴。
它用僅存的半隻尖喙,一點一點挑起士兵詭譎糜爛的融化屍身,仰頭灌入喉管深處。
一次又一次,一口又一口。宋葬白著臉收起了槍,抱緊殷臣的胳膊。
不需要他出手。
這隻羽毛幽綠的漂亮異獸,將自己燙死在了進食的過程中。
腹部皮肉被燙得從中線綻開,肚子上細密的柔軟絨毛,混著汩汩湧出的濕潤血水,化作一簇一簇難看的虬結疤痕。
「殷臣,我害怕……」宋葬嗓音泛著哭腔,「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我們?」
「月光有問題,走。」
殷臣牽緊他的手,大步走入待機的礦井電梯中,按下最深一層。
「砰——!」
「轟隆——!」
電梯並沒有像平日那樣穩穩運行,在驀然啟動後搖晃著發出刺耳巨響,迅速向下墜落。
洶湧而來的劇烈失重感,如一記鼓點,重重敲在宋葬心頭。
於是殷臣將他攔腰抱了起來,緊實的手臂勾在宋葬腿彎處,用力朝胸前攏了攏,將人護得嚴嚴實實。
陡然間,那股絲毫瘋狂下墜時的無助震顫,徹底消失無蹤。
「還害怕嗎?」
宋葬聽見殷臣低聲問。
他乖巧地蜷在殷臣懷裡,將腦袋貼在他肩頭,小聲回答:「不怕了,電梯要多久才到最底層啊?」
「大約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