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放棄。」
囂張的本錢不僅來自於拳頭夠大,也來自於無可動搖的特殊身份。
宋葬說著笑了笑,沒骨頭般貼在殷臣身上,輕聲道:「寶寶,捏一捏我的耳朵。」
殷臣掀開冰涼的防毒面罩,低頭吻他,從側頸一路向上親,溫熱唇瓣貼著冰涼耳尖,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色澤詭譎古老的黑金蟲紋,於眾目睽睽中倏然浮現而出,搖曳著幽暗紅芒的尊貴烙印,在宋葬白皙的頸項間如星火蔓延。
凱爾少將神色微怔,攥緊槍柄,微不可察的冷汗在掌心浸洇。
他很慶幸自己從未想過得罪宋葬。
就算宋葬非要說自己是實驗品,也沒有蟲膽敢真的把他當成實驗品。
與人類不同,柔軟漂亮的精緻少年相貌,是最為典型的矜貴雄子特徵,而如此鮮明濃烈的美麗蟲紋,更能說明血脈悠遠……宋葬走在大街上說自己支持叛軍,恐怕也沒有蟲會願意舉報他。
哪怕真的舉報了,宋葬最多只會接受幾堂思想教育課,配備環境優良的溫馨禁閉室,娛樂設備一應俱全,甚至還能帶著雌蟲一起娛樂。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聯邦真的沒有新生蟲蛋了。
生不出孩子,種族繁衍就成為了唯一的重要任務,其餘細枝末節都無關緊要。
宋葬也沒想到,露個蟲紋居然會有如此良好的效果。
之前還在推三阻四、小心試探的H+製藥主管,第一時間就領著宋葬往上鎖的密室走去。
生物實驗室面積很大,這次爆炸只影響到了其中一個培育艙室,順著巧妙隱形的暗門再往裡走,視野才會豁然開朗。
殷臣像個安靜的影子,漫不經心捏著布滿尖刺的玫瑰花莖,無聲跟在宋葬身後,存在感卻極為強烈。
至少凱爾全程不敢放下槍口,而路易斯恨不得離宋葬八百米遠。這是動物本能傳遞的恐怖危機感,伴隨著精神海破碎般的刺痛。
為了面子,身為軍雌的他們絕對不會在雄蟲面前露怯,但害怕……也是真的害怕。
恐懼是一種能被嗅聞的氣息,個體的破綻也會隨之暴露無遺。
抵達散發著冷氣的冰凍儲藏室,撲面而來的獵奇感變得更為突兀。
大小不一的人腦擺滿全屋,有浸泡在福馬林中的慘白切片,也有正在進行人為血液循環的粉嫩懸浮樣本,甚至還有古老的電導實驗品,腦皮層下插滿了黑鋼細絲,像只肥厚的鋼絲球。
蟲族似乎不喜歡直接挖除腺體軟骨,而是保存著非常完整的脖頸屍塊,猶如一塊又一塊豬肉攤子上的鮮切良品,在色澤怪異的幽綠探照燈下閃爍著糅雜色彩。
腺體們按照薔薇目下的不同科屬來分開羅列,貼著清晰分明的標籤,像蘋果木瓜這樣的瓜果香,甚至還有專門的「雄蟲口味」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