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今晚出發前石總還給我打來電話寒暄幾句,我這啥都沒入圍的人哪好意思讓他惦記著。」張墨憨憨一笑。
沈清嘴唇微張,最終緊抿嘴唇。
台上頒獎人正在講著一串嘰里咕嚕的英文,然後大屏幕上出現《同歸》的畫面。
「啊!來了!最佳導演獎!」張墨振奮道。
沈清轉頭看向一旁的李大海,只見他雙手握拳,眼睛緊緊盯著大屏幕。
「Award for Best Directing ——」頒獎人大喊道,「TONG GUI! Li-Sea!」
「啊啊啊啊!」張墨爆發出尖叫,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沈清也立刻站了起來,興奮地望向李大海:「李導!恭喜!」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李大海站起來緊緊擁抱住沈清,在他耳邊低語重複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他媽一直有信心!我他媽就知道!」
喬禹成也站了起來,和李大海握手擁抱了一下:「恭喜,李導。」
「謝謝。」李大海轉身向各位來賓鞠躬後,在頒獎典禮的音樂聲中走向台上,大屏幕播放著《同歸》的畫面,沈清和張墨都有些熱淚盈眶地看向舞台。
沒有了李大海的空座上,喬禹成轉頭看著激動側臉微紅的沈清,目光在他臉上端量片刻。
沈清激動地鼓掌,聽著李大海在台上發表獲獎感言,無意間轉頭和喬禹成安靜如水的目光對上。
沈清嘴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回,他看到喬禹成大大方方對他略微點一下頭,然後又收回了目光。
沈清沒往心裡去,繼續被台上的李大海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然後《同歸》再接再厲,又拿下了最佳外語片獎,而沈清則成功拿下最佳新演員獎項。
當沈清站在舞台上,望著台下各路雲集的風雲人物,抬眼間又是星空璀璨的豪華星空頂,一切都是那樣的星光閃耀,不切實際。
手捧著沉甸甸的獎盃,沈清緊張地吞咽下喉嚨,清涼的嗓音緩緩從話筒間流出:「大家好,我是新人演員沈清,雖然我入行四年,但我依然是個新人。」沈清淡淡微笑,他講的是中文,台下很多人未必能明白,但沈清依然自顧自若地講著,「能站在這裡,我無疑是幸運的,幸運地遇見了李大海導演,幸運地遇見了《同歸》劇組裡每一位台前幕後的工作人員。」
幸運地遇到了石柯……
儘管他嘴巴毒脾氣傲,甚至很多時候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可是沈清還是發自心底地感謝他。
沈清深吸一口氣,千言萬語齊涌喉間,過往畫面快速飛過腦海,那些籍籍無名的日子裡,自己為了一個小小角色跨越多個省份去爭取機會……
烈日炎炎下被吊著威亞暴打的數個鐘頭……
他在狹小的出租屋裡接到被替換的簡訊通知……
寒冬臘月蹲在片場角落裡捧著冷掉渣的盒飯……
最後腦海里定格的畫面是登機前商務車內石柯暴怒又無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