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慌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江博觀抬起指尖,反戳在自己的胸口上:「這裡。」
柳無趕緊用手捂住他的胸口,擔憂地上下撫摸著:「心臟疼?為什麼會突然心臟疼?是不是這兩天陪著我太忙,累著了?」
江博觀搖搖頭,握住柳無的手:「其實我一直會回來這裡,有時候在這裡待一小會,有時候會在這裡住一天。因為我不確定你是否哪天會突然回來……」
「博觀……」柳無呆立在了原地:「我真的值得嗎……」
「你當然值得,」江博觀的眼底有不甘:「可他們憑什麼要這樣對你,你明明這麼好……他們怎麼捨得......」
江博觀這兩天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他沉默地陪著柳無火化那個人,看著柳無忙前跑後的,他的心快要疼死了。
那個人在臨死前一如既往的把惡意和憤恨都宣洩在了柳無身上,明明是成年人的陰暗、冷漠、自私、懦弱,可全都怪罪在一個無辜的生命上。
也許別人不了解,不明白,可是他從小跟柳無在一起,他見過太多次弱小的柳無瑟瑟發抖的被丟出門外,見過太多次柳無哭到氣短胸悶,見過太多次柳無手足無措孤零零的坐在樓梯上,見過柳無的痛,柳無的傷,柳無的壓抑和害怕。
他想保護柳無,從小就想,竭盡所能的想把柳無籠罩在他的羽翼下。他對柳無的偏愛是從懵懂開始的,隨著成長變得越來越濃烈。
「不應該給他收屍,應該讓他魂飛魄散的。」江博觀咬牙。
柳無靠近一步,摟住了江博觀:「他怎麼對我,都無所謂了,從我離開這裡的那天晚上,這裡的一切都跟我無關了,唯有對你,我除了愧疚還是愧疚,博觀,別再為我難過了,會讓我更加自責的。」
「老婆,可是我很後怕,萬一他們真的毀了你呢。」江博觀把腦袋埋在了柳無的頸窩上,聲音悶悶的。
「如果沒有你,也許我會變成一個抑鬱麻木的人吧,但我很慶幸,你住在我的樓下,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是你給了我最快樂的時光。」柳在江博觀的耳邊印下了一枚輕吻。
江博觀用力抱緊柳無,柳無也收緊雙臂回抱著他,兩個人恨不得把對方都揉進自己的懷裡,讓胸膛和胸膛貼的更近,近的再也容不下這世上的紛紛擾擾。
水燒開了,啪的一聲水壺斷了開關。
「我真的有點渴了......」柳無小聲說。
江博觀用力吸了一口柳無的脖子後才鬆開懷抱:「我給你倒水。」
江博觀從碗櫃拿出四個大水杯依次倒滿。
「怎麼倒這麼多杯?」柳無問。
「涼的快。」
「可我又喝不了這麼多。」
「不是一天沒喝水了嗎,多喝點。」江博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