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姜南不想給姜汀立個怯懦的壞榜樣,卻又不敢在姜汀面前誇下海口。
兩種情緒同他的不安與迷惘攪作了一團。
他站在樓下望抬頭望一大片一大片不見半點白色雲翳的湛藍的天空,將胸膛中鬱結的濁氣緩緩吐出。
盡人事,聽天命吧。
邁出的這一步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對是錯。他選擇悶頭往前闖,不再聽任何人的意見,包括他自己。
他拿出手機看信息,宋女士昨晚給他發了兩條消息。
一條是寫的是:姜先生,合作愉快。
另一條是個定位,是岑歸年今天錄製音樂綜藝的地點。
置信大廈。
姜南回復的消息很簡略,兩句消息加起來還沒有十個字。
岑歸年這幾天反覆翻看他和姜南的聊天信息,雙擊放大又縮略。
最新的聊天記錄依舊停留在姜南收完錢說不用那天。
不過,和姜南光禿禿的聊天框不同的是——岑歸年手指用力往下一拉,聊天框最終停在了一大片綠白交錯的,更長更密集的色塊上。
最晚的時間可以追溯到三年前。
或許是過去的時間太長,姜南通過好友時也沒有細究,連他都沒有發現,岑歸年用來加他的號和多年前的一樣。
岑歸年最後一條發出去的消息是一小段語音。
他至今都記得內容,他被當時的經紀人帶出國拜訪一位製作人前輩,彼時他的第一首原創單曲有了些成績,回國前兩天,他給姜南發了這段語音。
四周嘈雜,他緊貼著話筒低聲飛快地說了句「姜南,等我回來哦。」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見最後幾秒他飛吻的聲音。
那時他還沉浸在久不見姜南的想念之中,還不知道回國時會面臨什麼。
他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姜南是在哪個時刻,悄無聲息地就做下了決定。
姜南近乎是以決絕的方式斷絕了所有和岑歸年的聯繫。
現在的他來看,姜南恐怕是早有預謀,可當年被迎頭一擊的他哪裡能意識到這點。
剛開始被刪時他還在鍥而不捨地給姜南發送大篇文字,以為姜南不過是情緒上頭,很快就會想清楚再回來。
這一等就是三年。無論他發了什麼,都毫無意外地加上了紅色感嘆號。